說實話,儘管穆家的人作甚讓她不惜,她對穆家並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就像人不會因螞蟻的所做作為而惱怒或高興一樣。
不過這個穆漣漪倒是有些意思,她嘴角微翹,笑吟吟道:“你既然贏了棋局,朕允你一個彩頭,你想要什麼?”
穆漣漪十分乾脆的跪了下去,斬釘截鐵道:“臣女想要帶著弟弟自立門戶,還請目下成全。”
話音落下,正與同僚坐在一起的穆太仆臉色刷一下黑了。
女兒要帶著兒子自立門戶,就根本就是家醜。
對於一向好麵子的穆太仆就好像被人狠狠扇了兩巴掌一樣。
他立刻走了出來,拔高聲音斥責道:“你這個逆女,胡說八道什麼。”
他轉身朝著陛下一禮,滿是不安和忐忑道:“陛下,臣未曾管教好這逆女,還請陛下治罪。”
容嫻狀似不悅的皺了皺眉,華琨立刻上前一步,冷淡道:“太仆大人,陛下還未發話,你怎可隨意插嘴。”
穆太仆身體一僵,連忙道:“臣有罪。”
他退到一邊後,容嫻眉眼間帶著趣味道:“若朕沒有記錯的話,穆夫人應該還健在,你帶著弟弟離開,她能舍得?”
這話問出口後,隱隱知道內情的某些大臣臉都黑了。
大臣們:“……”
眾大臣感受到各位使臣隱隱的目光,隻覺得陛下這操作有些窒息。
咱們有些醜事兒能否避著外使啊,丟臉都丟到國外去了,這就讓人有些接受不了了。
但陛下她顯然沒有自家朝臣在外人麵前出醜丟了她人的想法,她不僅很感興趣,之前還懶洋洋的模樣這會兒居然精神了不少。
下方,穆漣漪沉默了片刻,眉眼間帶著悲傷道:“臣女母親在十五年前留下繈褓中的弟弟病逝,如今的穆夫人並非親母。”
容嫻微微睜大了眼睛,眼裡劃過一絲八卦,隻聽這一句話居然讓她有種穆家的水很深的感覺。
她剛準備再問時,白太尉一身低氣壓的輕咳了一聲,其中的警告讓容嫻跑偏的思維給拉回來了。
容嫻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道:“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她慢吞吞道:“朕已經允了你彩頭,你確定選擇帶著弟弟自立門戶?”
穆漣漪語氣堅定道:“臣女確定。”
容嫻點點頭,說:“朕允了。”
“陛下……”穆太仆忍不住喊道。
容嫻目光一冷,平和的氣息帶上了一絲難言的攻擊性,充斥著冰寒殺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淩厲和鋒銳。
“太仆有意見?”容嫻瞳孔幽深,語氣冰冷的可怕。
這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不僅讓朝臣們懵了,連使臣都有些懵。
雖說伴君如伴虎,但如煦帝這般喜怒無常的,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穆太仆嚇了一跳,後背隱隱發涼:“臣、臣並無異議。”
穆漣漪見他服軟,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道:“臣女多謝多謝成全。”
出了這檔子事兒後,容嫻也沒心情再留在宴會上。
她讓大臣們陪著使臣好好兒玩後,自個兒帶著華琨匆匆朝著希微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