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望著令君從的身影遠去,側頭朝著蘇玄道:“蘇卿,你說我們還有機會見到令公子嗎?”
蘇玄:?!
剛才還親切的叫人家君從,達到目的後立刻就無情無義的喊人家令公子,將#翻臉如翻書#乾的如此坦蕩的也唯有陛下了。
蘇玄木著臉道:“回陛下,臣不知。”
容嫻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道:“朕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她現在還拿不準天煞孤星和鴻運當頭哪個更厲害些,也許令君從走了這一遭後就知道了。
容嫻好奇極了,反正那二人不管誰克死誰對她都沒什麼損失。
不對,趙滬要是死了,她的一件‘神器’就沒了。
容嫻琢磨了下,看來還得想辦法保住趙滬的命。
但不行啊,她害怕派到趙滬身邊的人還沒說上話就被克死了,到時候趙滬連是敵是友都不知道,那就尷尬了。
看來還得靠趙滬那天煞孤星的命了,永遠倒黴的都是身邊的人,他屁事兒沒有。
這麼一想,容嫻就淡定下來了。
她可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跟趙滬一起的所有人都有可能短命,唯獨趙滬是#禍害遺千年#,故人誠不欺我也。
蘇玄:嗬嗬。
蘇玄覺得陛下是故意耍他呢,明知道他不知道還問他知道不知道,絕對是故意的。
蘇指揮使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原諒她,並表示陛下您開心就好。
容嫻帶著人繼續趕路,偶爾停下來感應下方向,然後繼續走著。
兩天之後,容嫻見到了一個熟人,這熟人正被一群人摁著揍。
熟人一隻手抱著腦袋一隻手捂著襠,動作一看就熟練的很,這沒少挨打啊。
容嫻:“……”
容嫻就一臉無情冷酷的站在那裡看著這熟人被狠揍了一頓,等那群人揍了個爽離開後,熟人已經鼻青臉腫了,完全看不出曾經稚嫩的娃娃臉。
容嫻嘖嘖稱奇道:“這被揍一頓修為倒是提升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徐清泓聽到耳熟的聲音後,立刻抬起頭來,朝著容嫻的方向看來,然後他便見到了不知站在那裡看了多久的容嫻。
徐清泓臉色唰一下白了,唇角哆嗦道:“煦煦煦、煦帝帝……”
容嫻彎彎唇角,很是親切的打招呼道:“原來是清泓啊,我們能碰到還真是有緣。”
徐清泓太陽穴突突地跳,隻覺得麵前的人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獵食者,危險恐怖,嗜血殘忍。
彆看她這會兒笑的溫柔平和,指不定一會兒就撕開了偽裝,張開血盆大口生吞了他。
嘛,看來容嫻在徐清泓心中已經被魔鬼化了。
徐清泓在幻境中可謂是悲慘到家了,身為皇子從未享過福不說,還被個蛇精病殺了那麼多回,這會兒見到蛇精病本人,他雙腿有些發軟。
好想將剛才離開的那群人叫回來繼續打他,一直打都沒關係,打到大佬看膩了離開就皆大歡喜了。
然並卵,那些人早就沒影兒了。
徐清泓鼻青臉腫的臉蛋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心裡默默的畫了一口棺材。
也不知道鈺哥能不能趕到野獸吃了他前為他收拾,嚶。
容嫻沒心思去理會小孩子的想法,她直接問道:“鈺兒呢?”
徐清泓下意識回道:“鈺哥跟彆人打起來了。”
說到這兒,他焦急道:“鈺哥在路上碰到了一個仇人,他跟那仇人都打了很久。陛下,我很擔心鈺哥。”
本來他一眼看到那個白衣飄飄,好似謫仙一樣的青年便心生好感。
卻不料身邊的鈺哥直接炸了,撲上去就跟人打起來了,邊打還邊喊:“不準你提起老師。”
徐清泓:所以那仇人是來找煦帝陛下的嗎?
容嫻也沒有問仇家是誰,她仰頭看向半空中,腳步不緊不慢的朝左邊偏移了幾步。
然後,‘轟’一聲響,一道白影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了剛才她站立的地方。
徐清泓目瞪口呆:神、神了。
容嫻彎眸看向爬起來的人,氣定神閒道:“久留。”
沈久留表情一僵,是幻聽了嗎?他好像聽到了小嫻的聲音。
他動作機械僵硬的轉過頭來,一眼便看到了夢寐以求想要見到的人。
但——時機不對。
他這會兒青了一隻眼眶,白袍黑漆漆的不纖塵不染不仙氣飄飄了,眉心的紅痣也暗淡了,整個人灰撲撲的好似背景牆。
沈久留:!!
沈久留好懸沒有說一句你認錯人了。
他沉默了片刻,雙手快成殘影的給自己身上拍了好幾道符紙。
等他又閃閃發亮煥然一新時,才底氣十足的喚道:“小嫻。”
他目光依舊帶著柔情繾綣,卻比以前內斂多了。
容嫻微微頷首,嘴角噙著一抹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好似依舊是小千界那懸壺濟世的溫雅大夫。
沈久留神色微微恍惚,有種時光在容嫻身上靜止的錯覺。
這麼多年來,他變了,所有人都變了。
唯有容嫻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不搖,不靠近也不遠離,不喜歡也不厭惡,清清淡淡,寧和靜謐。
可一想到這人在幻境中毫不留情的弄死了所有人,沈久留就有種三觀崩壞的感覺。
容嫻嘴角一翹,剛準備說什麼時,一道光影從遠處飛落在地上化為一道人影。
“老師。”容鈺歡喜道,“您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