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懷春(2 / 2)

仙聲奪人 午夜牧羊女 9348 字 8個月前

木靈珠與主人心意相通,剛出現的一瞬間便調動一部分力量鎮壓樓寒溪的魔氣。

而身為木靈珠與樓寒溪兩者之間的媒介,容嫻臉色立刻慘白了下去。

容嫻的經脈氣海全被劍帝精血鎖定,如今強行調動靈氣更是被劍帝精血視為抵抗挑釁,禁錮力量更為強大不說,竟隱隱反噬了她。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容嫻眼裡閃過一絲決絕,阿妹決不能出事。

千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容家最終隻剩下她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即使不擇手段,她們二人也必須活下去。

即使最後殺了容鈺!

即便在阿妹發瘋的時候,為她準備無數個無辜的嬰兒。

在她心中,誰都比不上妹妹。

就算被業障纏身不得好死,就算糟報應不入輪回,就算手上沾滿鮮血,她也要阿妹好好活著。

想到這裡,容嫻猛地調動木靈珠內半數的力量,將樓寒溪蠢蠢欲動的魔氣壓了下去。

‘噗!’

容嫻口中鮮血吐出,周邊魔氣砰然炸開。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即將陷入昏迷。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劇烈的疼痛讓她獲得短暫的清醒,她連忙取出一粒丹藥服下,穩定了傷勢後,看向剛剛清醒過來的樓寒溪,聲音虛弱卻堅定,語調急切的說:“阿妹,你想要容鈺死便讓他死,我不阻你。這世上沒人能比你更重要,現在你馬上離開。”

被這股炸開的魔氣吸引著迅速而來的氣息簡直不能再熟悉,是阿柒。

阿柒若發現了寒溪在這裡,即便他不是寒溪的對手,但兩人之間的打鬥肯定會驚動聖山,若昊天仙宗的人前來,寒溪恐有危險,更何況還有冷凝月在一旁虎視眈眈。

如今是她最弱的一段時間,她必須安全的挺過去,否則,一切算計皆會成空。

“尊主。”樓寒溪猛地站起身,雙手有些顫抖。

“立刻離開,這是命令。”容嫻一字一頓無比艱難的說道。

樓寒溪感應到遠方飛速而來的氣息,沉聲說道:“屬下馬上離開,尊主,請一定要保重自己。”

阿姐,我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看著樓寒溪化霧而去,容嫻終於放心的暈了過去。

她剛閉上眼的瞬間,一團黑霧落在亭內。

阿柒快步來到容嫻身邊,他打量了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轉頭的一瞬間,目光定格在石桌上。

那裡有兩隻杯子,杯中的茶水都隻剩下不到一半。

有客人來過了,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來了,又在他剛剛發現痕跡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阿柒輕而易舉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低頭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皺起眉若有所思。

那股氣息似曾相識啊。

他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張開,禁靈鎖鏈剛剛冒了個頭又縮了回去,任阿柒怎麼呼喚都不出來。

阿柒臉色微變,居然真是息心尊主的氣息。

凝月不是說息心尊主已經死了嗎?上次抓沈久留時的異常和這次忽然冒出來的魔氣是怎麼回事?

當初息心尊主是在他麵前自爆的,息心未死,難不成是奪舍?

阿柒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激烈跳動的心臟,將眼底的恐懼掩飾過去。

他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下容嫻的情況,發現她隻是被魔氣震暈了,心裡暗罵一聲廢物,這才拿出一粒丹藥塞進容嫻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不過片刻,容嫻便清醒了過來。

容嫻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木靈珠的靈氣在體內遊走一圈,傷勢轉瞬便穩定了下來。

她初初睜開眼時似乎還帶著明顯的迷茫,待看到阿柒時,狀似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裝模作樣道:“你不是師叔跟前的護衛嗎?你怎麼在這裡?”

阿柒站起身,聽到這話臉黑了黑,誰是那個蠢貨的護衛:“醒了就起來,我有事問你。”

容嫻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似乎鬨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暈的。

她理了理裙子,溫雅有禮的拱手道:“不知閣下想知道什麼?”

阿柒打量了下容嫻,目光停在她那雙溫暖柔和的雙眸上,問道:“剛才有客人來過了?”

容嫻掃了眼石桌上的茶杯,微微低頭,神色似有些羞怯,敷衍張口就來:“嗯,是有……客人來過了。”

“是誰?”阿柒目光如電,語氣頗為急切的問。

容嫻嘴邊帶著一絲笑意回道:“是我前些年在外麵救得一位落難公子。”

阿柒表情一裂:“公子?”容嫻這幅少女懷春的模樣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容嫻點點頭,帶著小女兒般的嬌羞,聲音輕若蚊聞:“嗯。”

頓了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可千萬彆告訴師叔,我、我怕師叔不喜歡那人……”

“那你是如何昏倒在地?”阿柒嘴角抽了抽,直接打斷她的話不耐煩的詢問。

預感成真,剛才來得那人難不成真是容嫻的心上人?

但那人殘留的氣息明顯便是息心尊主的氣息,難道……

想到某種可能,阿柒眼皮子跳了挑。

容嫻一臉茫然,頗為無辜的說:“我也不清楚,突然便失去了意識,等醒來就看到你了。”

阿柒見問不出什麼,臉黑了黑,甩袖而去。

他絲毫沒有懷疑容嫻會欺騙他,因為在他心中早已經給容嫻定下了固定印象:至純至善、至誠至信。

不得不說,容嫻做人還是很成功的。

看著阿柒離開,容嫻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

冷凝月和阿柒為何會背叛自己、背叛無心崖?

他們手下的人又為何會冒那麼大風險共謀?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容嫻覺得自己處於一團迷霧中。

容嫻忽的垂眸輕笑:“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這世間能相信的人,隻有自己。”

自從滅族的事發生後,不論是誰對不起她,她都絕不留情。

容嫻雙手籠於袖中,不急不緩的走出亭子,站在一簇綠竹前不動了。

那雙總是散發著溫暖的眸子閃過淡淡的厭憎,她臉色有些蒼白,反噬的傷勢被她強行用木靈珠壓下,即便有劍帝精血在,並不會威脅生命,但她實在是討厭這種無力反擊的狀態。

早在一千六百年前,她便失去了軟弱的權利。

她知道,一旦軟弱下來,就是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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