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一向注重這種靈光一閃的感應,他對著白長月扔下一句去去就來便急切的朝著遠方飛去,那個方向郝然便是令君怡的位置。
雲遊風目標很明確的朝著石橋澗而去,他心道,那姑娘的哥哥果真在這裡。
這裡是鬱族,他來這裡這什麼。
是來找劍帝精血的修士,還是魔修?
現在還在鬱氏族地的人,不管目的為何,都算不上好意。
雖然這般想著,但雲遊風的速度卻半點沒慢下來,無論如何那都是一個小姑娘想見到親人的願望,他說服不了自己棄之不顧。
正想著,迎麵便撞到一人,二人撞得‘嘭’一聲響,都朝著兩頭栽倒了下去。
“對不起,是我沒注意看路。”雲遊風揉著肩膀有些心虛的道歉。
他剛才一直在走神,竟然沒注意到有人過來了。
令君從從地上爬起來,語氣難掩焦急道:“不用了,我也急著趕路沒有注意,兄台先彆過。”
他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他不想浪費半點時間。
雲遊風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令君從?”
令君從下意識應道:“何事?”
二人一問一答後,儘皆一懵。
不等令君從說話,雲遊風直接拉起他就朝著遠處跑去,邊跑邊說:“你妹妹在等你,她快堅持不住了。”
令君從腦中一陣翁鳴,好似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
他腦中隻有一個想法,什麼叫妹妹快堅持不住了,她不應該乖乖在家裡呆著嗎?
而遠處的大樹邊,容嫻居高臨下的看著半死不活的少女,輕輕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剛剛傳出,一股陰冷的風吹來,這風像是開啟了什麼機關,以石橋澗為中心的四麵八方的血腥煞氣全都湧動了起來。
那血腥煞氣一股股像是河流彙聚大海般,聚集到了容嫻的身上。
與此同時,容嫻身上的白裙也緩緩爬上了血色,一道道血跡符文在紅裙上勾勒出神秘的紋繡。
她的身影緩緩由虛化實,那張散發著暖意的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可那澄澈的鳳眸裡卻半點笑意也無。
容嫻一步步走到了令君怡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明知故問道:“很痛嗎?”
令君怡費力的睜開眼睛,眼睛驀然瞪大。
“息、息心尊主!”令君怡驚駭出聲。
這是之前在令家祖宅出現過的神秘人!
令君怡不知道息心尊主究竟有多強,也不知道息心尊主的身份是什麼,可她知道連老祖宗都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
“你是來殺我的?”令君怡蒼白著臉問道。
她不能死在這裡,她還沒有見到哥哥,還沒有完成老祖宗的遺命,她不能死。
可她現在完全沒辦法逃走,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雖然她極力表現的冷靜,但容嫻卻看到了那雙眼底深處的緊張和絕望。
容嫻彎彎唇,溫和道:“我不殺人的,彆怕。”
令君怡:“……”那你彆嚇我啊。
她咽了咽唾沫,聲音沙啞的問:“你真不殺我?”
容嫻十分好脾氣道:“我連你老祖宗都沒殺,怎麼會殺你呢。”
令君怡抖了抖,她一點兒都沒覺得自己放心了。
“那你為何出現在這裡?”令君怡仰起頭問。
容嫻想了想,坦誠道:“我一直都跟著你,是你看不見我。”
“!!”令君怡更怕了,那雙明亮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水霧,“你到底想乾什麼?”
容嫻整了整衣袖,一派寫意的說:“我取一樣東西。”
令君怡不解,她身上能有什麼被這神秘人覬覦的?
她茫然問道:“什麼?”
容嫻微笑臉,有問必答道:“一個小玩意兒。”
說罷,她伸手淩空一抓,一個散發著古樸氣息的納戒立時從令君怡體內飛出。
“不、不要!”令君怡一見她搶走的東西,頓時慌了。
那是他們令家全部的東西,她不能丟的,那是要給哥哥的。
令君怡朝著容嫻撲了過去,試圖搶回戒指,卻因為身體的油儘燈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容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手中把玩著戒指,興致盎然的說:“我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你們令家了。”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便笑著誇讚道:“你們姓令的真是有本事啊,總能想到辦法給自己留下後手。”
令君怡茫然的仰起頭:“你在說什麼?”
容嫻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唔。”
她抬了抬眼眸,一塊薄薄的石頭突兀的淩空飛起,從令君怡的胳膊劃過。
血跡濺出,可令君怡連叫都叫不出來。
容嫻揮袖一卷,那血跡便被卷到了她麵前。
她指尖虛空一點,那滴血滴便滲進了戒指中。
下一刻,戒指猛地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光芒消散後,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浮現在戒指上空。
隱隱的威壓蔓延而開,卻避過了令君怡,直接朝著容嫻壓了過去。
容嫻眸色一深,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許多。
“你是何人?身上並無我令家血脈,如何能開啟令家族戒?”老者冷冷的盯著容嫻,似乎容嫻一個不對,便直接將人碾碎。
容嫻沉吟起來,道:“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
“長話短說!”老者沉聲道。
容嫻從善如流的應了,然後她朝著倒在地上的令君怡抬了抬下頜,神色嚴肅道:“我以為這已經很明顯了。”
老者看了看隻剩下一口氣的後輩,再看看氣色甚好的容嫻,不知腦補了什麼,神色緩和了下來,說:“多謝小友救了我這後輩。”
容嫻眨了眨眼,像是看什麼稀奇東西一樣將老者打量了好幾遍後,然後人家容尊主‘老懷甚慰’的感慨著:“我很高興老前輩認為我是個好人,雖然我不知老前輩是從何得來的結論。”
停頓了下,容嫻耿直道:“事實上,我並沒有救她。”
“嗯?難道你還想殺了她不成?”老者立刻翻臉了,周身的氣息格外危險。
容嫻卻好似什麼都沒發覺一樣,也沒有因老者這惡意的揣測生氣,反而滿臉嚴肅道:“老前輩可彆誣陷我,我從不殺人的。”
老者:“……”
老者以他的修為保證,麵前這姑娘絕對沒有說謊。
再加上這姑娘氣息溫和純淨,想來是個好人,說不定還是他那後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