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嫻聽到李雲虎的話,伸手輕輕一抹臉上被箭劃出的傷口,垂眸看著指尖上的血珠,眼裡蠢蠢欲動的黑暗終於克製不住,衝破了樊籠,逃了出來。
她將指尖放在唇邊,舌尖一卷便將血珠舔了進去。一雙本來純澈的鳳眸微微眯起,低低笑了起來,莫名有種妖氣在。
看到這一幕的李雲虎隻覺得全身心都在叫囂著危險!危險!
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危機強烈的讓他隻能聽見胸腔內咚咚直跳的心臟,連眨眼都成了奢望。
等李雲虎回過神來,便看到陛下身形一晃,從他身邊擦過消失在他的保護範圍內。
李雲虎剛想追過去,卻覺得有些不對。
他下意識握了握手,這才發現自己的劍不見了。
“啊!”慘叫聲響起。
李雲虎忙抬頭看去,赫然發現自己的劍正在陛下手中。
李雲虎:陛下何時順走了他的劍?!
然後,李雲虎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劍了。
他發現陛下不對勁。
本該周身氣息澄澈清明的陛下執劍入戰場後,周身竟然帶上了可懼的血煞之氣,血煞之氣裡麵隱隱似乎有怨魂的哀嚎聲若隱若現,即便隔了這麼遠距離,李雲虎都能感受到那自腳底升起,從椎骨而上的冰冷。
這簡直能與征戰沙場萬年的太尉相媲美了。
但陛下才多大年紀,這得殺多少人才有如何有如此滲入靈魂內的血腥。這種隻要一眼看上去,便仿佛置身在荒涼戰場的死寂和血腥哀嚎,讓人震驚不已。
容嫻沒理會周圍人的震動,她揮動著手裡的劍,速度飛快招式絕美,淒涼的劍芒每每劃過便會帶走一條條人命。
她走過的路都疊滿了一具具冰涼的屍體,隻有站在戰場上,你才知道人命有多麼的廉價和脆弱。
被溫青等人保護著不願離開的應平帝看著自己的將士在容嫻劍下輕而易舉的慘死,捂住胸口怒道:“煦帝,你一個天仙強者親自出手,還要不要臉了?”
容嫻目光淡淡的看向應平帝,眸中的冷意讓應平帝呼吸一滯,好似連空氣都稀薄了。
應平帝心裡一涼,突然想起在秘境幻境中,這人便用這副表情數十次拉著全城的人陪葬。
應平帝被這雙眼睛鎖定,突然慌慌的。
容嫻第一次用那冷的可以將人血液凝固的聲音響起:“趙皇,有種來戰!”
應平帝氣得心口疼,他受重創如何敢跟煦帝打,他敢用北趙發誓,隻要他應戰,煦帝拚著半條命都要弄死他的。
想到這裡,應平帝沒有接話,將腦袋彆開。
容嫻嗤笑一聲,一劍話下,劍芒鋪開陰寒的修羅道路,直接將前方的士兵斬殺,在大地上留下熱血澆灌的裂縫。
“沒種!慫貨!”容嫻翻了翻眼皮,涼涼地嘲諷道。
應平帝直氣的又吐血了,但容嫻卻看都不看他,反而還帶著幾分嫌棄,反正再怎麼吐血都死不掉,沒勁兒。
她猛地飛向半空,長劍劃出一道道痕跡。
冰冷的劍氣張揚肆虐,喧賓奪主。
直到容嫻落在地上,那些劍氣才凝結成大大的幾個字:白慕辰,攻城。
應平帝神色一滯,在暗處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神寧帝臉皮一抽,也坐不住了。
“丁錦,立刻傳旨,讓林知著帶人護送朕回國。”神寧帝陰沉著臉道。
煦帝命令白慕辰領兵攻城,而白慕驚還在江國那邊,國內情勢定然不容樂觀。
丁錦可疑的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林大人被趙皇的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