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鈺半晌反應過來後,恍惚覺得自己剛才那焦躁仇恨憤怒等等情緒簡直是喂了狗,他有氣無力的盯著容嫻的方向,即使那裡一片空白,他什麼也看不見,但他清楚師尊就在那裡。
容鈺覺得師尊不愛他了,不然為何冷眼看著他各種著急卻不為所動呢。
他喪喪的道:“姨母,我還是不是您最愛的崽了?”
難道師尊有了老大、老二和小太女,他就要被拋之腦後了嗎?
容嫻將他的神情收入眼底,笑哼一聲,說:“到底是不是,你心裡沒點兒數嗎?”
容鈺嘿嘿一笑,這個他心裡確實是有數的,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師尊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沒見惹了他的人早都死的連渣渣都沒有了嗎?
雖然在師尊身上看不到親近他的任何感情,但他就是知道,師尊絕對將他放在心上了。
不過……
容鈺眸色有些黯然,他很清楚雖然師尊心中他是最重要的人,但卻不是全部。
就如同今日這事兒,若非師尊稍稍吐露,他根本就不知道師尊有什麼計劃,又到底是謀算了多少,又是從何時開始的。
師尊她總是那般深不可測,看似什麼都沒有放在心上,好像什麼也不在意,但那雙氤氳著溫柔與繾綣的眸子深處卻是無時無刻的謀算。
他不知道師尊想要什麼,也不知道師尊的目的是什麼,不過這也不能強求,師尊一直都是這個性格,他也不能得寸進尺不是?
容嫻見容鈺自己想明白了,這會兒又活蹦亂跳了起來,眯了眯眼,眼裡暈染出一片笑意。
這才是她容家的孩子啊。
至於乾京那邊完全不必擔憂,烏尊隻要有所圖,有野心,就不會乾出自挖牆腳的蠢事來。
她轉身看向乾京的方向,那漫天金黃氣運海內,天柱之上盤旋的千丈金龍目光森冷威嚴,雖然是盯著北趙和西江二國,但偶爾不經意間瞥向下方越發意氣風發的帝王時,龍目中的殺意讓人心驚膽寒。
容嫻嘴角翹了翹,真以為誰都能取代她嗎?
這天地業位可是認主的呢。
她眸中閃過一道紫氣,紫氣如同流光飛快的竄進龍身內。
不過瞬息間,金龍垂首看向坐鎮乾京的帝王時,神色溫和了許多。
容嫻心中微歎,一直壓著氣運和業位也不是事兒,希望烏尊的用處能更大些,不然到最後關頭迫不得已舍棄了烏尊,她計劃的事情便事倍功半了。
而且另外找一個人也不容易啊。
容嫻腦中忽然你冒出顧夜闌那金麵覆蓋的臉和雍優雅的舉止,眸光閃了閃。
若是烏尊不頂用,便試試顧夜闌吧。
不過烏尊最好還是彆讓她失望才是。
容嫻眸中一片冰冷,唇邊的笑意也染上了薄涼。
“師尊?”容鈺見半晌都沒人出聲,茫然的看看四周,臉色一苦。
難道他又聽不到師尊在說什麼了?
他還沒問師尊他該怎麼辦才能看到她聽到她啊。
容嫻轉身瞥了他一眼,失笑搖頭。
都這麼大了,還這麼不穩重。
她眼裡金光閃了閃,收回了之前玄而又玄的力量,容嫻便聽不到她講話了。
而雲舟上的另一個人,顯然已經氣成小辣椒了。
“煦帝陛下,您能否解釋一下!”顏睿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
容嫻還沒開口,容鈺便語氣不好道:“解釋什麼,我師尊怎麼你了,還要給你解釋?”
顏睿:講道理,這護犢子的就沒道理了啊。
明明是煦帝先騙他的,裝傻裝失憶,還裝的這麼真。
顏睿絕不會承認,他生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傻,居然被煦帝耍的團團轉,枉費了這麼多年讀的聖賢書。
帝王不愧是帝王啊,這心機和演技就甩了他好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