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反應,容嫻隨手擋開攻擊,彎彎眸子,笑吟吟道:“姮君想知道先帝有沒有愛過你?”
她歎了口氣,像是謫仙麵對紅塵滾滾悲歡離合的憐憫,哀傷中又帶著高高在上:“都已經掌控一國,手握權柄,且那人已經不在,姮君何必要放任自己沉浸在這虛無縹緲的感情中呢。”
司馬姮君眸色黑沉:“你懂的,你肯定懂。不管是對魔主的感情還是曾經為了你死去的鬱家子嗣,你定然是明白的。”
說罷,她死死盯著容嫻,像是透過這張無害的臉蛋看透她內心深處。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容嫻的神色沒有丁點兒變化,那雙鏡花水月般的眸子依舊柔軟無害,連氣息都沒有半分波動。
於是她明白了。
容嫻確實懂,可她也懂得放下。
她經曆過了,知道了那是怎麼回事,又是怎麼的刻骨銘心,但她依舊沒有改變,沒有動搖。
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放下了。
入世出世,竟真有人可以做的這般完美。
也唯有這樣的人物,可以在風雨中扛起整個容國,不動聲色的布局間將北疆部洲攪的天翻地覆。
司馬姮君嘴角泄露出一絲苦澀,劍帝的選擇永遠都不會出錯。
當年劍帝拒絕了她,也許並不是沒有理由。
容嫻笑容溫暖和煦,帶著屬於醫者的溫雅平和:“姮君,先帝已去數十年,你還走不出來嗎?”
司馬姮君深吸一口氣,神色恢複了平靜,她執著道:“我可以走出來的,我司馬姮君不必任何人差。我現在隻想要一個答案,我想知道他究竟對我有沒有感情。”
容嫻狀似苦惱的揉了揉眉心,對於好友的執迷不悟似乎很是難過。
然而她心中清楚,一旦司馬姮君得到答案,她心結了去,未來將是大敵。
可那又如何?
她前進的路上有無數阻礙者,有強有弱,無一例外都倒下了。
司馬姮君若與她為敵,無論她有多強,結局也絕不會超出掌控。
下方,傅羽凰與容嫻同時開口:“沒有,他從未對晉帝產生過感情。”
話音落下,司馬姮君周身的氣息一滯,一口血噴了出來,氣勢卻在無形中迅速強大了起來。
她雙目深處那若似有似無的憂鬱終究散去了,霸道的淩厲爬上眉間。
哪怕她一時為情所困,她也終究走了出來。
司馬姮君深深看了容嫻一眼,說:“道台之內,這番收獲可抵王座。既然我托你之福得到了意外之喜,王座便退一步。”
這不是相讓,而是償還因果。
東晉女帝與容煦帝再不相欠。
容嫻心中十分清楚。
司馬姮君身形一閃,化為水色鳳凰落在了秋殺幾人身前。
周身的氣勢讓眾人心神一滯,不敢再有多餘的念頭。
不管晉帝與煦帝之間有什麼恩怨,在晉帝退了一步之後,其他人都不敢再上去擋道,唯恐晉帝突然翻臉跟煦帝聯手。
商千秋的目光落在飛向王座的容嫻身上,深深吸了口氣,終究還是將心底的不甘願按了下去。
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他摻和不進去了。
道台爭王,竟真隻是前來走了一遭。
這讓身為天之驕子的商千秋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禹澤心中竊喜,商千秋放棄最好不過,他可不想失去這條金大腿。
肖遠喝了口酒,又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了許多。
這時,黑暗中光芒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