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馬上要死了(1 / 2)

大宋審死官 沐軼 6104 字 10個月前

曲知縣有心換一套官袍,可是又怕秦管家等久了惱怒,隻能用寬大的袍袖遮擋著淋濕了的官袍,急匆匆帶著人從後宅出來迎接。

心想昨天不是說好了傍晚時分秦管家來聽消息,怎麼一大早就帶人來了?難道是想插手驗屍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頓時讓曲知縣額頭冷汗直冒。

他之前叮囑了薄聰,他相信薄聰在他軟硬兼施之下一定會按照他的說法來做的。

但假如秦管家插手,這事恐怕就沒那麼順當了。

皇城司的勾押官葛江也得到了通報,騎著馬帶著一隊侍衛也急匆匆的跑過來了。

他更擔心秦管家插手屍體解剖。

身為皇城使勾押官,他當然知道他們皇城司跟太師秦檜之間的明爭暗鬥。

這一次秦澗離奇死亡案既涉及到他個人的前途命運,更涉及到整個皇城司與秦太師之間的爭鬥。他早就懸著的一顆心此刻更是到了嗓子眼了。

縣衙院子裡。

秦管家坐在一把寬大的鋪著錦繡墊子的太師椅上,正翹著腿,表情冷淡。

他這個大管家出門都是有家丁扛著他坐慣了的太師椅的,到哪都是,要時間稍久便要坐在椅子上的,顯出了秦家的做派。

眼見曲知縣來了,秦管家也沒起身,依舊翹著腿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他:“秦澗少爺的屍體在哪?”

“在牢房裡。”

“本管家奉我家少爺之命,帶禦史台的這位秦仵作前來親自驗屍。

秦仵作是禦史台資深仵作,最擅長的就是驗屍,讓他來就行了,你們的那個仵作就不用插手了。”

秦仵作也是秦檜家族的一個遠親,為秦檜所用,幫秦檜顛倒黑白混淆視聽乾了不少缺德事,早就得了秦熺的交代,知道解剖該怎麼做。

當下秦仵作上前一步,朝著曲知縣也隻是微一頷首,眼鼻朝天,並不作揖,舉止十分倨傲。

而曲知縣卻不敢給他甩臉子,葛江也心裡咯噔一下,一個勁叫苦,他卻也不敢多言,兩人隻好陪著秦管家來到了縣衙的大牢。

牢頭點頭哈腰的出來迎接,將他們請到了死牢,親手用鑰匙打開了牢房,秦澗的屍體直挺挺的躺著地上。

秦管家嫌晦氣,遠遠的坐在走道的儘頭太師椅上品著茶,也不過來,隻有秦仵作帶著幾個徒弟進了停屍的牢房。

此刻天早就亮了,走道的上方有天窗,光線可以照進來,所以屋裡還算明亮。

典知縣和葛江都表情各異的陪在秦管家身邊等消息,他們也沒靠過去。

秦仵作倒還算專業,一邊檢查一邊大聲的宣布檢驗的結果,旁邊的徒弟將檢驗情況填寫在一張驗屍表格上。

屍格填寫完畢,秦仵作拿出一把刀子,猶豫了一下,又拿了一塊帕子把自己的口鼻都包住了,然後才皺著眉開始解剖。

他大聲說著解剖檢驗情況,徒弟在一旁繼續填寫解剖屍格。

檢驗完畢,秦仵作在一個水桶中洗了手,甩了兩下,快步出了牢房。

來到秦管家麵前,抱拳拱手作了個揖,說道:“啟稟管家,驗屍已經完成,死因已經查清楚了。”

秦管家微微點頭說道:“怎麼死的?”

秦仵作看了一眼葛江,冷冷的聲音說道:“死者是被暴力毆打,導致腦部和內臟破裂,內出血而死,身上骨骼也斷了好幾根,可見酷刑非常殘忍,完全不把人犯性命當回事。

根據小人檢驗結果可以推測,秦澗少爺被皇城司酷刑拷問,當時還沒斷氣,送到了嘉興縣衙門大牢後才咽氣的,所以,皇城司應當對秦澗少爺的死承擔全部責任。”

秦管家勃然大怒,呼地一下站起身,冰冷的三角眼盯著葛江,一字一句道:“葛大人,你們皇城司當的好差呀。

連太師的侄兒都敢動用酷刑活活打死,普通百姓在你們手下還如何能活?

哼,卻不知秦澗犯了哪條王法?要讓你們皇城司如此酷刑對待,剝奪他的性命?”

葛江頓時額頭冷汗直下,忙說道:“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他並沒有表明身份。我們也不知道他是秦府的遠房少爺,要是知道,我們絕不會這樣。”

說到這,他又覺得這不是不打自招嘛,趕緊又解釋說道:“我們也沒有對他刑訊逼供哦,隻是把他的頭按在水缸裡,但是並沒有毆打他,更不可能打得致他內出血,這不可能,其中必有冤屈。”

秦管家冷笑:

“屍體解剖結果已經很清楚,死者身上滿是傷痕,大腦和體內都有大量內出血,有屍格作證,還有什麼可說的?

唉,可憐秦澗少爺,原以為投在太師名下認祖歸宗,能得太師庇護,可沒曾想皇城司根本不把太師放在眼中,堂堂秦家遠房少爺,清清白白的,硬是被當做罪犯抓起來嚴刑拷問,以至於活活打死。

這件事本管家一定會向我家少爺稟報,少爺也會告訴太師他老人家的。

這一次你們皇城司罪責難逃。皇城司提舉孟忠厚監管不力,以至於將無辜之人活活打死,太師老爺必定將此事稟報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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