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是這樣的人。
晃蕩了幾個月之後，他又回到了家裡。
家裡的兩個孩子還小，山圩就跑出去幾個月。回來以後，山圩自然被兩姐妹埋怨。
若是之前，山圩還會說兩句。
什麼男兒誌在四方，什麼江湖人在江湖，豈能整天在家裡？
但這次，山圩意誌消沉，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想說。
那是一種麵對現實的無力感。
那是一種被生活衝擊的無可奈何。
他向往江湖刺激的人生，江湖卻沒有了。
困惑、迷茫、無力、不知所措。
他可以選擇奮力抗爭，對著新江湖說一聲，去你媽的，然後改變江湖。
也可以選擇躲在江湖之外，做個遊離江湖之外的人。
選哪個呢？
這還用選嘛？
他隻能選擇後者。
他無力改變江湖，無力改變世道。
他連自己都做不到。
從此他隻能向生活低頭，他不願意出去工作，不得不在家相婦教子。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他變成了他從未想過的樣子。
他變得邋遢起來，對自己形象越來越不在意了。
原本的他意氣風發，劍眉星目，再加上略帶憂鬱的氣息，深深吸引著祁春、祁鏡兩姐妹。
現在的他，長發打卷，胡子拉碴，體型略胖，與二十年前的他，仿佛不是一個人。
他變得逆來順受了，兩姐妹的嘮叨他懶得吵回去。
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無所謂了。
他的劍鈍了，他已經很久很久不舞劍了。
他的劍也沒有年輕時候的華麗璀璨了。
《十二重樓》的最高境界，他無法也不想去參悟了。
再厲害的劍法，還能改變江湖嘛？
新江湖每一段時間，都會有新的變化。
兩個女兒上學之後，變化的更快。她們會帶來新的問題，讓山圩根本招架不住。
“大，天外還有外星人嘛？他們會在一千年之後回來嘛？”
外星人？那是什麼？
一千年？
一千年後，自己骨灰都成灰了吧？
關心那乾啥？
“大，史前生物還有恐龍嘛？”
恐龍？
那是什麼龍？
好吃嗎？
“大，冰有最低溫度，伱見過嘛？”
“大，火的溫度沒有上限嘛？”
兩個女兒好似好奇寶寶，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山圩答不上來。
他覺得，自己被江湖拋棄。
直到女兒開始上了劍術課，學了《青山劍法》，需要他來輔導兩個女兒學劍。
他才想起來，自己原來會揮劍啊！
哎，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