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重的牛車穿著東京城繁華的街道,車上一個老仆和一個青年在前麵趕車,兩個少年坐在車尾呆呆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但卻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兩人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牛車終於橫穿東京城,來到東城的望春門外,這時其中一個少年終於開口道:“李璋,我要走了,你在京城也要多加保重!”
“韓兄,你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估計等到你再次回到長安時,就是你名揚天下之時!”李璋這時也頗為沉重的道。
李璋本來覺得安陽並不遠,韓琦回去後照顧好母親,日後還可能會回來,不過韓琦卻說他母親的病情很重,恐怕不是短時間能康複的,另外他雖然喜歡開封的繁華,但卻覺得這裡不是個讀書的地方,所以也打算回老家安心的讀幾年書,也好為日後的科舉做準備。
“承你的吉言,不過我相信以你的才能,日後也定然不是池中之物,說不定在我中舉之前,你就已經成為東京城的風雲人物了!”韓琦這時也頗有感觸的拍了拍李璋的肩膀道。
他在東京城認識的人很多,其中很多人也成為他的朋友,可是李璋卻與一般的朋友不同,甚至韓琦覺得對方可以稱得上自己的知己,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理解,並且提出自己的看法,甚至還能提出一些不同的觀點,更讓韓琦受益匪淺。
“那是當然,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聽到彆人在傳頌我的名字!”李璋當下也信心十足的道,其實他也是在暗示韓琦,等到日後自己的身份公開時,也好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嗬嗬,你們兩個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現在彆想著什麼封侯拜相的事,認認真真的讀幾年書,然後考上科舉才是正途!”正在這時,坐在前邊的韓瑄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李璋兩人的談話道,不是他無禮,而是李璋和韓琦的口氣實在太大了,甚至有互相吹捧的嫌疑。
“二哥,科舉隻適合我這種人,但對李璋卻不適合,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這個道理,而且我相信就算不參加科舉,以李璋的能力,日後也必定可以出人投地!”韓琦這時卻為李璋辯解道。
“韓縣尉,你們韓家還沒有出過宰相吧?”李璋這時也笑嗬嗬的向韓瑄反問道。
“沒有,你不會是想說,日後六弟會做宰相吧?”韓瑄聽到李璋的話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道,韓琦雖然號稱神童,但天下間的神童又不上止他一人,而且據他所知,神童雖然表現異於常人,但能夠做宰相的神童他還沒有聽說過。
“不錯,我也學過一點相人之術,我敢斷言,日後韓琦必定位列朝堂上的諸位相公之一,而且自他開始,韓家也將成為大宋的頂級官宦世家!”李璋這時笑嗬嗬的道,他說的本來就是曆史上發生過的事,因此自然是信心十足。
“哈哈~,要是真如你所說,那我們韓家可就要發達了!”韓瑄聽到李璋的話也不由得大笑一聲道,不過看他的神情,應該對李璋的話還是不怎麼相信,甚至以為隻是個玩笑。
看到韓瑄不信,李璋也沒有再解釋,反倒是韓琦卻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他並不覺得李璋是在吹捧自己,事實上他也一直將封侯拜相當成自己的人生目標,而且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去達到這個目標。
這時牛車已經出了城,李璋也不能再往前送了,於是就下了牛車,然後又叮囑了韓琦幾句,讓他在路上當心,而韓瑄也同樣叮囑了他好一會兒,韓瑄有官職在身,所以這次隻能讓趕牛車的老仆送韓琦回去。
最後天色也不早了,韓琦這才向李璋和韓瑄兩人告辭,然後坐上牛車緩緩的消失在地平線的儘頭,而李璋和韓瑄也一直揮著手,直到看不到牛車的蹤跡時,這才麵帶失落的轉身回城。
因為韓琦的離開,李璋和韓瑄的心情都不在太好,所以兩人在回去的路上也顯得十分沉默,直到最後進到城門後,韓瑄這才忽然開口問道:“對了,李璋你對呂班頭應該很了解吧?”
“啊?縣尉為什麼這麼問?”李璋聽到這裡也是一愣道,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問到了呂武。
“這個……”隻見韓縣尉猶豫了一下,隨後這才又道,“其實也沒什麼,隻不過這段時間我發現經常找不到呂班頭的人,前幾天縣令還因為這件事將呂班頭大罵一頓,但是前天他卻忽然態度大變,甚至對呂班頭有些巴結起來,對此整個縣衙也感覺十分的奇怪,甚至暗傳呂班頭有很深的背景。”
韓縣尉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因為當初他剛上任時,甚至還想拿呂武立威,幸虧李璋出現才沒讓他得逞,而且出於對李璋的欣賞,他後來與呂武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但現在人人都說呂武背景深厚,他也有些擔心呂武會記仇,萬一報複他的話,他這個小小的縣尉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