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耶律延壽看到李璋從懷裡拿出的東西時,卻是“騰”的一聲站了起來,隻見李璋手中拿著一串精美之極的瓔珞,瓔珞這個名字,其實是出自於佛家,主要是指環形的飾品,可以戴在頭上、頸間、手臂、腿上等等。
李璋拿出的這個瓔珞明顯是戴在脖子上的,其實就是個項鏈,隻是這個瓔珞卻有些特殊,它是用水晶和琥珀串成,遼國佛教盛行,上到皇族下到百姓都十分崇佛,水晶代表著佛骨,而琥珀則代表著佛血,所以遼國的瓔珞一般都是用水晶和琥珀製成,其中水晶越通透純淨越好,而琥珀則是以血色為貴。
“她在你手裡?”耶律延壽看著李璋手中的這串瓔珞,當下也是緊盯著李璋質問道,這串瓔珞可不一般,不但使用的水晶純淨無暇,琥珀更是一種名叫血珀的珍貴寶石,通體血紅沒有任何雜質,這串瓔珞本來是皇宮中的收藏,直到和親時,才由遼國皇帝耶律隆緒賞賜給了燕娘做嫁妝。
也正是知道這是燕娘的東西,所以耶律延壽也立刻猜到,燕娘很可能在李璋手中,再結合剛才李璋點破他故意讓燕娘知道自己要殺她,從而逼她逃走,再借此嫁禍大宋的事,更讓他十分肯定,燕娘就在李璋手上。
“不錯,她叫耶律燕是吧,不過我們習慣叫她燕娘,說起來她雖然有點小聰明,但和耶律使節這種城府極深的老狐狸相比,卻還是差得太多了,連自己早就落入你的算計中都不知道,真是可憐!”李璋當下笑嗬嗬的承認道。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稟報給你們皇後,然後讓她把你抓起來問罪?”耶律延壽這時盯著李璋再次問道,不過他的話中雖然充滿了威脅,但眼神中卻閃過幾分忌憚的神色。
“嗬嗬,其實不用你稟報,我也打算把燕娘交給朝廷,然後揭發你蓄意謀殺公主,並且嫁禍我大宋的陰謀,隻是不知道這兩項罪名落下來,你的人頭是否還能保住?”李璋也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哼,你不敢,如果你交出公主,那又該怎麼解釋公主為何會在你手裡?到時隻要我一口咬定是你劫持了公主,就算是我被大遼問罪,你也同樣逃不脫罪責!”耶律延壽當下冷哼一聲道,他之前的確是在藏拙,當然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嗬嗬,看來我還真是倒黴,之前被你算計,和你發生了衝突,隨後燕娘又逃進了我的酒樓之中,這下還真是解釋不清了!”李璋這時也淡定的一笑道,其實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想到了這種情況,他和耶律延壽現在就像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如果其中一個倒黴,另外一個也跑不了。
“那你想怎麼辦?”耶律延壽當下再次開口道,大家都是聰明人,而且他也看出來了,李璋不是那種敢與他同歸於儘的人,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而且他既然敢來見自己,肯定有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李璋倒也沒有再繞圈子,當下再次淡定的一笑道:“大家都是聰明人,如果把燕娘交出來,咱們兩個恐怕都得倒黴,所以不如咱們各退一步,我不會把燕娘交出來,也不會讓她回遼國,而你也帶著使團離開大宋,就當是公主從來沒有失蹤過,等到離開了大宋,無論你找什麼理由回遼國,都與我無關!”
公主失蹤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除了劉娥和丁謂這些大宋君臣外,連遼國使團中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極少,而以耶律延壽的手段,無論是他收買利誘也好,殺人滅口也好,總會有辦法將這件事壓下去,至於他離開大宋後再想什麼辦法回遼國,那就是他的事了。
“哼,真是好算計,如果公主一直在你手中,那你豈不是一直抓著我的把柄,日後萬一你威脅我做什麼事,我還能拒絕嗎?”耶律延壽也不傻,立刻就看出這個辦法看似公平,但其實卻為他留下了一條隱患。
“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大不了咱們一拍兩散,我交出燕娘雖然會受到責罰,但我是個小孩子,再加上與皇後、太子的關係,頂多就是受一些責罰,日後還會有出頭之日,可是你就不一樣,你的那些兄弟恐怕早就想把你趕儘殺絕了,這個絕佳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李璋當下雙手一攤道。
“你在威脅我!”耶律延壽聽到這裡也不禁咬著牙怒聲道,他身世顯赫,雖然這幾年有些不順,但還從來沒有人敢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