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用和的話一出口,李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謂其它妃嬪,其實就是想問李璋有沒有見過他的妹妹,也就是李璋的親姑姑李婉儀,隻不過李用和不敢直接這麼問,畢竟他們一家現在名義上都是劉娥的親戚。
“陛下在駕崩前,倒是召見了宮中的妃嬪,我也見到一些,但沒敢細看。”李璋暗自歎了口氣回答道,他雖然知道李用和要問什麼,但卻也不能直接回答。
“啊,是這樣啊。”李用和聽後也露出失望的表情,隨後強笑一聲開口道,“咱們雖然是太後的親戚,但也不要目中無人,見到宮裡的貴人也要客氣一些,免得失了禮數。”
“嗯,我會的,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休息了。”李璋也十分平靜的道。
“那好,我也去休息了!”李用和這時乾笑道,然後自己也徑直離開了。
看著李用和離去的背影,李璋沉默了片刻也終於轉身離開了,其實他也想見一見自己那位姑母,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特彆是趙恒剛剛去世,劉娥又初掌大權,正是最為敏感的時候,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去碰觸劉娥的禁忌。
趙恒的葬禮在有條不紊的準備著,趙禎也正式登基為帝,劉娥也開始垂簾聽政,不過在這期間還發生一件事,那就是在趙恒去世後,參政知事王曾起草趙恒的遺詔,其中有一句“軍國事兼權取皇太後處分”,這也是趙恒的原話,但是丁謂這時卻忽然提議,想要把其中的“權”字給去掉。
所謂“權”,也就是暫時、代理的意思,也就是皇權暫時交給劉娥,日後還要還政於趙禎,但如果去掉了權,那就沒有期限了,一字之差就是天壤之彆。而這時丁謂權傾朝野,其它的大臣也都不敢反對,最後還是王曾反對,說這是有違祖製,而且先帝的遺言本就是如此,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肯改,丁謂也無法反駁,隻好做罷。
“表哥,你說丁謂這是什麼意思,父皇剛剛去世,他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篡改父皇的遺言,簡直膽大包天!”這天趙禎見到李璋,立刻氣呼呼的向他抱怨道。
看到趙禎生氣的樣子,李璋卻是淡定的一笑道:“大娘娘對這件事是什麼看法?”
一提到劉娥,隻見趙禎的小臉上再次露出幾分氣憤的神色道:“我想不明白的就是大娘娘,丁謂這麼大膽,大娘娘本該斥責他才對,可是大娘娘卻什麼也沒說,難道她真的……”
“咳!”沒等趙禎說出更過分的話,李璋就大聲的咳嗽一聲打斷了他,這讓趙禎也終於醒悟過來,當下悻悻的坐在一邊沒再開口。
“其實丁謂這麼做未必安著什麼好心,甚至他可能就是想離間你們母子的關係,順便也能讓大娘娘對他放鬆警惕!”李璋這時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道,他怕趙禎對劉娥真的起什麼懷疑,而感情上一旦出現裂痕,日後再想彌補可就困難多了。
“表哥你的意思是,丁謂是想趁著父皇去世的機會離間我們母子,順便從大娘娘手中奪權?”趙禎也不傻,當即就明白了李璋話中的意思。
“不錯,以前人人都說寇相公專權,但是在我看來,丁謂這個人的野心更大,寇相專權至少還是為了公利,但是丁謂這個小人卻僅僅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如果真的讓他掌權,恐怕大宋也將因此而民不聊生!”李璋當即十分肯定的道,這些都是曆史上早就發生的事,這也是他最大的優勢。
“那怎麼辦,李少傅也被貶到外地為官,朝堂上丁謂一家獨大,萬一他真的架空了大娘娘,到時所有政令豈不是全都出自丁謂一人之手?”趙禎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露出焦急的神色道,他和劉娥畢竟是母子,所以在他看來,皇權由劉娥掌管總比丁謂這個外人強。
“不必擔心,大娘娘可不是那麼容易就上當的,丁謂如果老老實實的做他的宰相還好,如果他不老實,大娘娘肯定會收拾他!”李璋卻是笑嗬嗬的安慰道,他對劉娥的手段有絕對的信心,比如在原來的曆史上,劉娥收拾丁謂也是十分的輕鬆。
“大娘娘真的能收拾掉丁謂?”趙禎雖然是劉娥的兒子,但對她的信心還不如李璋。
“這你就彆操心了,大娘娘自然有她的打算,你現在就老老實實的為先皇守靈,等到先皇安葬之後,再好好讀書快點長大,這樣日後能才為大娘娘分擔一些!”李璋這時拍了拍趙禎的肩膀道,雖然趙禎已經是皇帝了,但私下裡他們相處時也依然十分的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