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夜戰了一晚的遼軍也終於承受不住慘重的傷亡,哪怕指揮的將領再怎麼下令,甚至讓督戰隊殺了幾個後退的遼軍,但其它人依然不願意再上前一步,畢竟他們知道上去也是死,留下來也是死,而且打了一夜他們早就累的站都站不穩了,所以還不如坐下來等死算了。
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遼軍的士氣也降到了穀底,事實上不但這支遼軍,最近輪流進攻的遼軍都出現了這種情況,這也不能怪遼軍的將士,畢竟猛攻一個月,但他們除了付出巨大的傷亡外,什麼也沒有得到,每天都有人戰死,這讓遼軍的士氣也消耗殆儘,這時沒有發生兵變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遼軍的將士不願意上前,但是負責指揮的將領卻沒有接到後撤的命令,而如果退兵的話,恐怕耶律宗真會拿他問罪,所以這時他也是急的滿頭大汗。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隻見一支騎兵來到城下,為首的將領看到士氣低落、神情麻木的遼軍將士,當下也不由得歎了口氣,隨後向負責指揮的遼將開口道:“撤回去吧,再這麼逼下去的話,恐怕將士們就要造反了!”
指揮的遼將認識來人正是耶律仁先,隻是他這時還有些遲疑的道:“可是陛下那裡……”
“陛下那裡我會去解釋,你率將士們回去休整一下吧!”耶律仁先這時也十分無奈的道,雖然軍令如山,但眼前這些將士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不但體力透支,而且精神也出現異常,再這麼逼下去的話,恐怕真的要兵變了。
耶律仁先在軍中的威望很高,畢竟他可是力挽狂瀾救了耶律宗真,可以說現在耶律宗真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局麵,主要功勞都要歸於耶律仁先,所以指揮的遼將聽到他的保證也放心的點了點頭,隨後吹響號角收兵回營。
看著哪怕撤退時也依然麵無表情的遼軍將士,耶律仁先也不由得皺緊眉頭,隨著攻打古北口不利,他早就發現軍中的士氣是一降再降,而且每天都有那麼多人戰死,更導致將士們的情緒低落,甚至出現了厭戰的情緒,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恐怕彆說攻打古北口了,到時遼軍自己就會先造反了。
想到上麵這些,耶律仁先也不由得長歎一聲,不過他也已經儘力了,這段時間他多次勸說耶律宗真舍棄古北口,利用他們騎兵速度快的優點從其它方位進軍,可是耶律宗真根本不聽,反而變本加厲的逼著大軍攻城,然而除了導致更大的傷亡外,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
不過現在大軍傷亡慘重,而且士氣全無,哪怕舍棄古北口也沒用了,所以耶律仁先一直想勸耶律宗真退兵,但他卻不敢,因為他了解耶律宗真心高氣傲的性子,想要讓他承認失敗簡直太難了,說不定他還會惱羞成怒的怪罪自己,所以現在耶律仁先在他麵前說話也十分的小心。
本來像今天這種情況,耶律仁先是不應該管的,因為他擅自讓攻城的遼軍撤退已經違反了耶律宗真的命令,耶律宗真完全有可能拿這個當借口問他的罪,隻是耶律仁先不管不行,畢竟萬一把這些將士給逼反的話,說不定會引起更加嚴重的後果。
想到這裡,耶律仁先再次歎了口氣,隨後扭頭看了看奚關城下慘烈的戰場,這才調轉馬頭回到了遼軍大營,不過他雖然一夜沒睡,但卻沒有回自己的營帳,而是親自來到耶律宗真的大帳外主動請罪。
這時天已經亮了,耶律宗真也很快醒來,而當得知晚上攻城的軍隊擅自撤軍的消息時,他也十分惱火,隨後耶律仁先進帳請罪,這讓耶律宗真也憤怒的大吼道:“耶律仁先,你可知違抗軍令是什麼後果嗎?”
“陛下息怒,臣知罪,隻是當時將士們士氣全無,而且體力也已經耗儘,督戰的將領已經殺了幾個人,卻依然無法驅使將士,如果再強逼下去,恐怕隻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還請陛下三思啊!”耶律仁先上前一步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