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個月,檀父一次外出時不慎墜馬山崖。
纏綿病榻月餘,便撒手人寰。
此次辦喪,徐家倒是來了一堆人。
徐老爺甚至還登門拜訪。
徐父新扶正的小妾,拉著檀玉說了半天著兩家情分,最後提到二人婚事。
徐正桓站在一旁,幾次想開口都被徐父用眼神嗬斥回去。
鬼嫁鼎便是這時開始乾擾回憶的。
檀玉坐在庭中,聽他繼母假惺惺地拉家常。
眼前卻浮現他們在徐家謀算她家產的畫麵。
“你年後便要春闈,正是京中韋尚書和中書令主考,這韋尚書甚喜金石古玩。”
“我派人打聽了,他最近正在研究古泉,說是在找前朝的雀兒錢。”
“那雀兒錢,是前朝令德皇帝登基第二年鑄的。沒多久他弟弟就篡位,改國號正德,這錢才流通九個月,多少人找了一輩子都沒找到的。”
“好巧不巧檀府就有。桓兒,這正是你的機遇呐。”
徐正桓楞楞不說話。
徐父又道:“檀銘那老古董,老婆死了也不再娶,就檀玉一個女兒。你娶了檀玉,他家多少珍奇古玩不都是咱們的。”
徐夫人笑眯了眼,“檀家家底厚實,那丫頭身子骨又弱,你想納多少小妾,又有誰管得著你。”
“就是想休了她,也不是難事。”徐父麵上的喜色毫不掩飾,又道:“這事就這麼定了。”
徐家夫婦一唱一和間,把檀家財產瓜分地明明白白。
檀玉氣得要死,原來原主身世這麼慘,父母早逝,自己身體還不好。
好容易有門親事,卻不想夫家竟打著吃絕戶的心思。
這係統居然也不主動給她講背景,提任務的時候倒是積極。
早幾次見徐正桓,還以為他是什麼正派人物呢。
徐正桓仍是一言不發,隻看向徐父的目光更加狠厲了。
檀玉一下就認出了那眼神,在她假裝要摔玉佩的時候,黎子逍也是這樣瞪她。
黎子逍也似乎感覺到她的存在,目光偏移過來的那刻,整個場景開始扭曲。
回憶如同一張泛黃的舊紙,被火舌舔舐殆儘,畫麵漸漸暗淡下來。
二人回到現實。
屋裡沒點燈,隻黎子逍腰間的令牌發出淡藍的熒光。
雨不知道何時停了,四下一片寂靜,耳畔黎子逍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屋裡黑洞洞的,檀玉扭了扭身體打算坐起來。
卻不知壓到了什麼東西,隻聽得“哢”地一聲,似是骨節錯位。
下一刻,黎子逍憤怒的聲音響起:“死狐狸,點燈。”
狐狸嗚咽一聲,燭燈一盞盞地點燃,屋裡慢慢亮了起來。
燈影下,黎子逍麵色潮紅地靠在床沿邊,一邊臉上還留著幾根手指印。
他神情複雜,低眸不知在琢磨什麼事。
門外突地飄來一道稚嫩童聲。
“鋪床、鋪床,龍鳳呈祥。”
“鋪床、鋪床,兒孫滿堂。”
“鋪床、鋪床……”
聲音由遠及近,右手上的同心鐲死命震動起來。
一團清香隨風穿堂而過,與檀玉撞了個滿懷,呼吸之間俱是清朗。
“不想殺了他嗎?”一道似男似女的聲音鑽進檀玉耳朵。
“日後他拿著你家的錢,養一屋子鶯鶯燕燕,就同他爹一樣。”
“那些小老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