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席鈞問。
糟了!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方奕斐有點冒冷汗了。
實話說,她今晚是準備探查隔壁,摸摸席鈞的底,乾等著人也不醒,主動出擊心裡踏實。
方奕斐遲疑片刻,“沒有啊……我到院子裡活動活動,一天到晚都在家憋得慌。”
“淩晨三點,活動一下?”席鈞指著牆上的鐘發出疑問。
“呃……”方奕斐尷尬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突然覺得很困,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席鈞默默看著她,等她從麵前路過的時候扯住了對方的衣角。
行動受阻,方奕斐不明所以地低頭,“乾……乾什麼?”
“反正都收拾好了,跟我出去一趟。”席鈞徑直前去開門。
上百斤的大門在他手裡輕的仿佛不存在,呼嘯的冷風卷著雪花擦過他的身側,掀起他細碎柔軟的發絲。
室內溫暖,突如其來的溫差讓方奕斐縮了一下脖子。
席鈞站在風裡,單薄的睡衣吹得鼓起來,越發顯得他清冷。
不冷嗎?方奕斐愣住了,現在可是零下十五度!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那邊的儲備,要是我不在家或者遇到什麼不測,你們也能靠著那些東西拖延時間,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席鈞嘴角微微勾起,卻莫名帶著些苦意。
“呸呸呸!胡說八道什麼?”方奕斐聽不得這麼不吉利的話,“你都重生了,還說這樣的喪氣話!”
“嗯,是我錯了。”席鈞臉上的苦意消散,轉而化為一潭春水,絲絲繞繞地落在方奕斐臉上。
惹!不要用這種爽到的表情看我啊!我是在罵你好不好!方奕斐冷著臉路過他,心裡一陣吐槽。
小區裡沒有電,離開了屋子目光所及隻有昏暗,昔日用來散步休閒的小花園隻剩下黑色的剪影,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
好在還有月亮。
大概是汙染減輕,今晚的月亮格外亮,圓溜溜地掛在天空上,照。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方奕斐無端想起記憶深處這首詩,輕聲念叨著。
席鈞主動握住方奕斐的手腕,她皺眉想掙脫,卻聽見他關切的聲音:“牽著就不會摔倒了,你沒有穿冰爪。”
言之有理,算你貼心。方奕斐默許了。
兩人走在滿是積雪的地上,蓬鬆的雪地上留下並排的腳印,全世界都寂靜下來,隻聽見嘎吱嘎吱的踩雪聲。
“你知道麼?我以前最討厭下雪。”席鈞冷不丁開口,“在國外的時候因為下雪屋頂塌了,弄得我在冰天雪地裡露宿街頭。”
“是嗎?”
方奕斐乾笑兩聲,不知道他現在分享這些事情的用意,難道以為說剖析一點真心,流露出一點可憐,就以為能融化兩人之間的冰牆嗎?
“但我現在最喜歡下雪。你知道為什麼嗎?”席鈞問。
我哪知道為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方奕斐腹誹。
席鈞自顧自地開口,“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走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