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對著四個長輩磕起了頭,額頭沉重的砸在院中的青石上,瞬間就腫了起來。
“兒子,不能就這麼便宜……”張氏還想跟兒子張目,瞥到婆婆鐵青的臉,頓時囁嚅著收了話。
“榛子,快起來,爺奶同意了,你爹娘也同意了,張氏去拿銀子,先給五兩,等孩子生下來再給五兩,都寫到字據上。”俞老太太對著大兒媳婦橫眉立目。
“嗯,鬨成這樣,也沒法過下去了,老大,就當疼兒子,這十兩拿了吧。”見自家老婆子發話,俞老爺子也應了聲。
俞大郎心有小九九,但知道爹娘不會坑自己,在他們夫妻沒有主意的情況下,聽爹娘的準沒錯,於是悶聲應承了,給妻子使眼色讓她去拿錢。
張氏怕婆婆,又聽丈夫的話,隻得不甘不願的拿了銀子給兒子。
一場鬨劇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俞紅豆有點意猶未儘。
她看了看已經轉身進屋的爺奶,還有兀自喋喋不休的跟大伯父抱怨卻不敢高聲的大伯母,再看大堂姐已經不見蹤影,二房窗戶卻沒關。
俞紅豆嘿嘿一笑,拿著彈弓對準二房的窗戶“啪”的一下射出一顆彈子。
二房的窗邊很快露出半個頭,俞紅豆把旺旺舉起來對著那邊晃了晃,嘴裡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回應她的是“咣當”的關窗聲,然後一個腳步快速的奔著三房走過來。
“二姐來。”俞紅豆把二堂姐領進屋。
從自己的零食櫃裡掏出一把香榧子,一把乾棗,又從茶壺裡倒了兩杯涼白開,權當是八卦的下酒菜,準備跟她的好二姐,她的吃瓜搭子,好好的盤一盤剛剛的瓜。
“你說大嫂,哦,柳氏真的和離了,大哥能遂願麼?”沒等俞紅豆率先發問,胡桃就起了話題。
“難說,不是說那個劉杏娘不能生了麼,我瞧著怎麼也得柳氏生了再說。”俞紅豆不敢肯定。
古人多重子嗣,且不說柳氏肚子裡是男是女,單就孩子這事兒,就很難讓大伯父大伯母同意娶劉杏娘。
“二姐,這和離為什麼要去找村長?不應該去官府嗎?”俞紅豆有些費解。
不論古今,破鏡重圓的小說裡,離婚證,和離書都是要送到官方公正,才開始具有法律效益。
看多了“咱們還沒離婚”,“那和離書不算”橋段的俞紅豆,覺得事可關乎到她的將來,還是該多問一問。
當然,若是有相關的法律條文和書籍能看就更好了,可惜她現在還是個九漏魚。
“之前聽秀蘭說過,好似這些不著急不耽擱衙門公事的,一般村長都會統一一個時間報備到官府用印,不然衙門天天隻處理這些事兒都得叫人淹了。”胡桃還真知道。
秀蘭就是村長現在唯一一個沒出嫁的閨女,因為有個村長的爹和中了秀才的哥,在村裡十分受歡迎,很多小姐妹都願意到村長家去找秀蘭一起說話繡花。
說到秀蘭,胡桃好似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抻著脖子往外瞅瞅,湊到自家小堂妹耳朵邊,小聲說悄悄話:“我聽說,秀蘭也看上那公子了。”
“……”真是禍水,俞紅豆案子腹誹,不用猜都知道秀蘭看上的誰,肯定是年紀最大那個。
“不隻看上了,還想讓村長找人說媒呢。”胡桃放出更大的料,順便配了一個歪嘴龍王的標準歪嘴。
俞紅豆對村長閨女和大堂姐的癡心妄想不過嗤聲一笑,轉了轉眼珠子,盯著自家二姐,促狹的問了一句:“秀蘭大姐都沒戲,倒是二姐,你對擺攤這件事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