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溫珣對他說,他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端王府的產業人脈需要儘數告訴溫珣。秦闕當時隻將產業和部曲名單給了溫珣,至於他在朝中的眼線,這個真不太好說。
溫珣笑了笑,不在意道:“王爺不用解釋,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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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車隊進入了並州境,溫珣第一次看到了比天還要高遠的群山。因為乾旱,連綿起伏的山巒顏色昏黃,放眼一看荒蕪又蒼涼。
沒有植被遮擋,溫珣很擔心他的植物。他掀開車簾,灰塵伴隨著熱氣糊了他一臉,溫珣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灰。呸了兩口後,溫珣揚聲呼喚前方騎馬的秦闕:“王爺,找個遮陰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秦闕揚起馬鞭指了指前方:“前麵有個山坳,他們已經先過去收拾了。”扭頭看了看幾個敞篷的馬車,秦闕看著探出了遮擋的綠色葉片意味深長道:“並州的旱災情況比我想得嚴重,你做好心理準備。”
溫珣明白秦闕的意思,車隊能帶的水隻有那麼多,人和馬都要喝,真到了缺水的地步,他的那些植物隻能被舍棄。道理他都懂,可是不到最後一刻,溫珣還是要保住這些寶貝作物。
當車隊到達山坳後,秦闕發現,溫珣休息了一陣就爬上了旁邊的山。他站在山腰上,臉朝著東南看著,時不時還會低下頭在小本子上記些東西。
秦闕對溫珣的小本子實在太好奇了,這些天經常見他寫寫畫畫。有時候他來了興致拿過來一看,上麵寫的東西天書一般,根本看不明白。就比如現在,秦闕看著溫珣又是拿著樹枝寫寫畫畫,又是在冊子上寫不同的東西,他不解:“你這些的是啥?”
溫珣頭也沒抬:“我在算距離,看看我離家有多遠。”
秦闕隨口問道:“多遠?”
溫珣翻了翻冊子:“從吳郡到長安大約是三千兩百五十裡,我們這幾日向東北方向走了接近八百裡。現在到吳郡的距離大概是……兩千八百多裡。”
秦闕瞅著眉眼含笑的溫珣:“我術算不好,你彆騙我。”怎麼走著走著,路還近了?
溫珣試圖用最直觀的方法告訴秦闕什麼是直線距離,就聽秦闕道:“你算了這些也沒什麼用,我們大約是沒機會去吳郡了。”
聞言溫珣臉上的笑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