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麼多年……
“多謝少卿大人籌謀。”
紀家姐弟行了一個鄭重的禮。
宋望朔急忙起身。
“哪裡!本就是和紀娘子約定好了的事情,應該做到的。”他客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探究,“都是陛下聖明。”
話裡的試探讓紀明朝警覺。
“是呢!”她眼睛笑得眯了起來,話鋒一轉,“大人是不是還沒有審問釋心啊?說來也是奇怪,假的蔣昌茂怎會頂替他人之後還能平步青雲呢?”
這話問得突然,也戳中了宋望朔不願明說的心思,他垂下眼。
“還沒有招。”
“是嗎?”紀明朝悄悄捏了捏自家弟弟的手,眼神灼灼地直視著宋望朔,“那可真是辛苦大人了呢。”
“不辛苦不辛苦……”宋望朔不由心虛,隻想借故離開。
他站起身:“本官還有事,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擾了,告辭。”
“大人留下用個便飯吧!”紀明庭很是熱情。
宋望朔推辭道:“還有些公事需要收尾,就不麻煩了!”
他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往院門走。
壞心眼兒的姐弟這才放過了他。
“大人慢走啊!”
紀明庭揮了揮手:“有空常來啊!”
看著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姐弟相視一笑。
還想試探!
躲過一劫的宋望朔直到走出了巷子,才鬆了一大口氣,滿心懊惱。
真傻!明明知道她狡猾得很,還去試探她!竟被反將一軍!
“郎君。”耿江直言道,“這是回府的方向,去大理寺走北麵。”
“咳……”宋望朔摸了摸鼻子,“多嘴。”
宋府。
宋家的男主人正在書房裡上香。
他的背微微有些佝僂,杵著一支木杖。
麵前的供案上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上插著三炷香。
繚繞的煙霧後掛著一幅畫,畫上的男子一雙眼睛狹長又英氣,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穿著一身金甲,一股英豪之氣像是要衝出畫中。
“郡王,二郎回來了。”
定南郡王收回了滿是懷念的眼神:“讓他進來吧。”
這一次,他沒有收起畫像。
宋望朔緩緩走了進去,隻見自己的父親拄著拐杖,直直地站立在一副畫像前,背影沉默而悲傷。
“父親,您坐一會兒吧。”
定南郡王在打仗的時候傷了腿,一到冬日就會疼痛不止。
“沒事。”他粗糲的大掌一揮,堅毅的臉上露出幾分柔軟。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副畫像映入宋望朔的眼中。
狹長的眼,入鬢的長眉……
熟悉感讓他麵色一變。
像!太像了!不僅僅隻是形似,還是神似!
一直盯著畫像的定南郡王並沒有發現兒子的異樣。
他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長槍白馬,英偉豪邁,還被父親懷念著的人。
宋望朔控製著有些紊亂的呼吸。
“是鐘將軍。”
“蔣昌茂的事情為父已經明了,這是重要的線索,值得追查。”定南郡王長歎一口氣,“隻是,還有一事,為父一直放心不下。”
宋望朔抿了抿嘴唇,話說得模棱兩可。
“此事有些眉目了。”
“是嗎!”定南郡王一臉喜色,“好!那孩子還在的話,也該有十八九歲了吧……”
往事如煙,讓向來沉默的定南郡王的話都多了起來。
“說起來,當年為父還開玩笑讓那孩子和你結個娃娃親,可惜鐘策老是推脫!”
宋望朔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