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朔喃喃道:“大兄……”
“啊?”紀明朝的聲調都高了不少,手上的書都差點掉地上,“令兄會做包子?”
宋家大郎身體不好,怕不是揉麵都費勁兒吧!
“不……不是!”宋望朔這才回過神來,他一臉慌亂,“隻是想到和阿兄幼時的事情罷了!”
“嗯……”紀明朝明了,“是縣主給你們做包子吃?”
宋望朔差點被嗆死,他緩了口氣:“阿娘做過兩次飯,一次阿爹吃了暈過去了,還有一次是我暈過去了。”
紀明朝倒不覺得意外,眼神灼灼:“縣主可是巾幗,哪裡需要會做飯呢!”
不知為何,宋望朔不太想也不太敢追問對方的眼神因何如此……可怕。
紀明朝花癡完,才想起手裡的包子,她遞了過去:“蘿卜餡兒的,要來一個嗎?”
“恭敬不如……”
宋望朔的客氣話被打斷,紀明朝之間直接把包子塞在他的手裡:“探花郎吃完給我題一首詩。”
“好……”
包子的外皮不是那種標準的白白胖胖的模樣,而是透著油,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出包子裡麵的餡兒汁水有多充沛!
蘿卜的清香,香油的醇厚,清新的蔥香……
宋望朔由衷讚道:“紀娘子的手藝很好。”
“那是!”紀明朝毫不客氣收下了誇讚。
從宋望朔第一次見麵拆穿她開始,她就逐漸顯露了本性。
“紀娘子不僅做飯的手藝好,似乎醫術也不錯?”
“是啊。仵作這個行當本來就要會點醫術的。”紀明朝說完壓低了聲音,合上一直在看的書,“少卿大人,這麼晚了,咱們去挖彆人的墳會不會不太好呀!”
宋望朔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俊臉上難免有些窘迫。
“事急從權。”他眉峰微蹙,“今日我打聽到了幾個消息。趙貴在董家出事後,還沒過一年就娶了夫人。”
一般情況下,關係再普通的夫妻,妻子死後也會滿一年再娶。
更何況這種突遭橫禍,還死了親女兒親孫女的情況。
紀明朝有些憋屈。
她深知即使驗出毒來,也很難成為定罪的證據。
看她如此憂慮,宋望朔連忙說道:“還有一件事,趙貴的父親是製作爆竹的匠人,他自己也頗通此道。”
“少卿大人的意思是?”紀明朝不太明白。
“當年的爆炸雖隻燒掉了小董氏所居的院子,可是爆炸的動靜可不小,戴書興買的那一箱爆竹可弄不出那麼大的動靜。”
要炸毀小董氏的院子,那麼一小箱爆竹是遠遠不夠的。
“您是說趙貴還偷偷製了黑火?”
“嗯。製造黑火所需的硫磺和硝石不易得,還可以追查。”
兩樣都是少見又價貴的東西,隻有少數幾個大藥鋪買得到,大藥鋪在名貴藥材上是有記賬的。
馬車緩緩停下,四周滿是荒涼的墳塋。
黑暗中傳來不詳的鳥叫聲,寒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紀明朝的眼底深藏著恐懼,她理了理鬢角,垂眼掩藏。
“慢些走,這裡的路很不平整。”宋望朔拿著個大燈籠,照亮了前方。
“好……”
紀明朝的聲音低如蚊呐。
這讓他有些奇怪。
大理寺的其他人已經先到一步,正在給董家人上香祭奠,希望他們的亡靈不要怪罪。
後到的二人也上了幾炷香。
鐵鏟將泥土鏟開,不過幾鏟子就挖到了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