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嚴肅看向了秦仵作。
“這樣明顯的體征,你為何會忽略?作為仵作,你應該明白,‘理有萬端,並為疑難,臨時審查,切勿輕易!’的道理吧?”
中毒的類型差之毫厘謬以千裡,會影響整個案子的走向。
秦仵作被問得舌頭都僵住了,站在原地渾身不動。
他確實是想著砒霜中毒常見,所以沒有想那麼多,直接就判斷是急性中毒。
紀明朝看他如此更是來氣。
“若是你的腦子裡少想些其他無關的事情,或許就會對自己分內之事認真一些。你嘲諷我幾句,與我而言沒有什麼實質傷害,可是若因私廢公,那耽誤的就是人命!人命大於天,這不是能夠玩笑的事情。”
“是卑職失誤……”秦仵作羞愧地低下了頭。
見二人也沒有開口閉口說“治罪”這樣的話,孟府尹也不願意多苛責他:“下去吧!日後莫要如此了。”
秦仵作退下。紀明朝上前對宋望朔耳語了幾句,宋望朔點點頭。
“辛苦你了。”
他轉頭問道:“屍體檢驗結果已出,不知趙青生的妻子何在?”
孟府尹對答如流。
“趙氏報案後就被家裡人扶回去了。”
“也好。”宋望朔行了一禮,“此案先由大理寺接下了。”
孟府尹是個愛清閒的人。
他能成功混上這個特殊的位置,做京城這樣滿地權貴的地界兒的父母官,靠的就是他的性子——少做事少說話。
這案子不好破,大理寺願意接受,他簡直是求之不得。
“如此,就麻煩貴司了!”
趙家的門前此刻已經掛上了白茫茫的招魂幡,冬風吹得招魂幡呼啦啦的亂響。
宅子裡的哭聲哀戚綿長,卷起紙錢的飛灰在空中盤旋。
叩叩——
敲門聲響了兩下,穿著孝衣的仆人立即跑來開門。
眼前的二人,一個一身深緋色官服,麵若寒玉,一個青衣素麵,眉目和善含笑。
仆人向後退了一步。
“二位這是?”
宋望朔:“貴府的案子由大理寺接管。”
紀明朝柔聲解釋:“這位是大理寺的宋少卿,我姓紀,是大理寺的評事。今日有話要問,勞煩小哥通報。”
仆人連連點頭,抬手引路:“二位大人請!”
趙家的宅子不算特彆大,不過十來步就到了正廳。
稍等片刻後,一個穿著白色麻布喪服的中年婦人就趕著出來了,後頭還跟著五個年輕的婦人,各個都是姿色上佳,想來都是趙青生的妾室。
“妾見過二位大人。”
趙家的女眷倒是很有禮,看來趙青生的內宅應該不會太亂。
二人坐下後,趙夫人就哀哀戚戚地說起了那日的事情。
那日的前一晚,趙青生是到了亥時才回來的。
當時趙夫人已經睡下了,趙青生看了一眼孩子就去了妾室玥娘歇息。
之後,早上辰時,他回了趙夫人的院子用飯。剛吃完飯沒多久就突然倒地而亡。
“玥娘是哪一位?”
一個年紀略小,體態婀娜容貌妖豔的女子上前一步。
“妾玥娘見過二位大人。”
紀明朝問道:“昨晚,你家老爺可有什麼不適?例如腹痛,神思恍惚?”
玥娘卻看向了趙夫人。
趙夫人的眼神有些慌亂,又很快掩飾住,說道:“彆怕,大人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是。”玥娘這才說道,“老爺最近一段時間都有些神思恍惚,連睡覺都睡得不踏實。至於腹痛?老爺是做生意的人,常去應酬,身子確實不太好,腹痛也是常見的事情。”
趙夫人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