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見了,我都不敢去見她們!她們卻被埋在那樣的地方,我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到哇!”
大理寺監牢。
“嗬……”戴書興一臉麻木地走來走去,扯起了嘴角,“大人真是看得起我,把我放到這裡來?”
他知道,這裡是大理寺監牢的最深處。
住在這裡的幾日,他隻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死寂……一片死寂!
宋望朔的語氣更冷:“安同伏,交代你的作案過程?”
戴書興停下腳步,盤腿坐下。
“算了!看在你們幫我厚葬了我妻兒的份上,就告訴你們吧!”
他一一數來。
“其實,我最先是對趙青生下的手,早在一年前,我就露出真實樣貌在他麵前晃悠了幾圈兒,嚇得他心神不安。之後又找機會讓他長期服用酸棗,誰讓他最愛吃蝦呢?第二個才是王牧!他最好處理,隻需要借機送他一袋有雞蛋的炸肉下酒就好,他最愛喝酒了!他一定不會拒絕!”
二人還真忽略了這一點,王牧的炸肉竟然不是自己去的買的!
“至於張粟和郭德明。張粟打小不吃黃魚,所以我就用了一點嫚草……郭德明是不能吃海味的……”
戴書興說完,麵露疑惑:“你們既然已經識破了我的殺人手段,那就應該知道嫚草的事情吧?紀評事認識嫚草?那玩意兒可不常見,隻有北地有!”
瞬間,紀明朝感到旁邊投來一股帶著審視的視線。
她強自鎮定道:“你一個讀書人難道不知道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嗎?多讀書啊~”
“也是!”
戴書興點頭,一副豁達的樣子,抖了抖袖子站起身來。
“那我就先回牢房了!”
“後悔嗎?”宋望朔突然問道。
“不後悔。”戴書興笑道,“你們不懂的,我本來就是個必死之人,或者說是該死之人。”
他自覺在殺人時並沒有牽扯到無辜,比如張粟的妻兒。不然,他才不會繞著彎子去找嫚草這種毒藥。
隻是……
他捂住了胸口。
那才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事情。
“或許我們明白呢?”宋望朔忽然厲聲道,“戴書興!說!當初是誰指使你模仿鐘將軍筆跡偽造造反書信!”
戴書興這才發現,這裡隻有他們三人。
他緩緩轉過身,釋然一笑:“我的報應來了!”他試探道,“贖罪的機會也來了?”
“是。現在是你贖罪的時刻。”
戴書興歎氣:“定南郡王,果真是定南郡王!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第一個找上門的人會是誰!果然是定南郡王啊……”
“彆再廢話,說吧。”紀明朝咬牙道。
戴書興又坐了下來,坐姿比剛才端正了不少。
“天和十年三月十一,有個人突然找上門,讓我模仿他給我的信上的筆跡寫出一份謀反信,落款是鐘將軍。我本不想答應,可是那人威逼利誘,拿我的妻女威脅我,我實在無法,隻有聽從。”
“書信的內容是什麼?”
“於五月初八調遣涼州十萬兵馬以清君側為名合圍京城……”
即使相隔數年,戴書興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的書信內容。
“指使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