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非主流,有點傷感,有點慘。
盛明盞嘗試沿著照片撕扯的裂痕邊緣,將照片完整地拚起來,卻發現照片中間缺了一小部分。
盛明盞伸出手指,粗略地比劃過,心想這裡看起來像是還有一個人的樣子。
他聯想到照片背後用墨水筆寫下的字,難道這張照片上原本是三個人?然後因為其中一個人心生不滿,所以把中間那個人給撕掉了?
盛明盞拿著兩半照片,來到傅憑司身邊,開口道:“你看。”
他將照片背麵反過來,念出那句話:“三個人的友誼太擁擠,兩個人的友誼剛剛好。”
“照片上應該還有一個人,被撕掉了。”盛明盞道,“不過,我看不出這對雙胞胎長大後的模樣。”
“我知道了。”傅憑司應聲說,“寶貝,你還記得放相框的位置嗎?把照片放回原位。”
“記得。”
盛明盞說完,把照片原原本本放回相框,再把相框放回到抽屜裡,反扣起來。
將一切複原後,他轉身邁步走回男朋友的身邊。
傅憑司正在搜尋書架上的書冊。
他隨手抽出一本來,放開信息頁,遞給盛明盞:“看看。”
盛明盞垂眸,看上一眼左下角的出版信息,道:“這本書出版自3207年,紙張看起來有點陳舊,像是用了很多年的樣子。”
傅憑司說:“我剛才看過了,這裡的書大多數的出版年份都在3205年到3213年之間。這是一個雙人書房,使用者是一對雙胞胎。”
“至少,在他們十歲的時候,還在共同使用這間書房。”盛明盞道,“是童年時候的回憶嗎?難道是這個莊園的主人小時候?”
傅憑司道:“有可能。”
他把書放回原本的位置,似想起什麼,開口提醒:“寶寶,我們書房裡的書,下次拿出來了,記得要放回原位。弄亂了順序,很容易被看出來的。”
盛明盞聞言,反應了兩秒,才想起自己什麼時候拿過書房裡的書。不就是上次他留信之後,去摧毀證據卻未果的時候嗎?他著急忙慌地把信藏在書架後麵。
盛明盞慢吞吞地看向傅憑司,語氣有些委屈地說:“哦,你壞。”
“我怎麼又壞了?”傅憑司失笑,注視著盛明盞, “我在教你,寶貝。”
“你故意嚇我。”盛明盞氣鼓鼓的,“就是壞。”
傅憑司應聲:“好吧,我壞。”
兩人搜索完整個書房,除了那張照片,也沒再找到其他有明確指示含義的東西。
傅憑司帶著盛明盞下樓。
剛一走下樓梯的時候,傅憑司突然抬眸望了一眼大開的建築大門。然後,他伸手將盛明盞拉過來,一側身,躲進一樓角落裡的掩體之中。
傅憑司尋找的掩體差不多有成人的高度。
不過,掩體與牆壁之間的空間太過於狹窄。傅憑司將盛明盞拉進來的時候,隻能伸手抱在懷裡。他的手臂撫過盛明盞的後背,讓懷中人的腦袋埋進他的肩頸側。
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身體的熱度透過衣料傳了過來。
“噓……”
傅憑司低聲說:“有人來了,不要說話。”
待在他懷裡的盛明盞乖乖地安靜下來,輕顫的呼吸帶著點兒溫熱,噴薄在他的皮膚與鎖骨側。
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一道身影逆光出現在大門口,然後逐漸走進死寂的建築內部。這個人手裡拿著手電筒,按下手電筒開關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大堂中。
白晃晃的光線四處掃動過後,被揮向二樓。
緊接著,是後進來的這個人罵了一句什麼,快步跑上二樓去了。
傅憑司稍微鬆開手,輕聲道:“走。”
他帶著盛明盞,跑出了這棟古樓。
臨離開前,傅憑司還把沉重的銅鎖給掛回大門上。不過片刻鐘,有什麼東西從古樓二樓的書房裡跳了下來。
是那個進古樓抓人的人。
站在花園裡的盛明盞下意識回頭,卻被傅憑司伸手給拉了回來。寬大的手掌遮住他眼前的視線。
傅憑司哄說:“有些嚇人,不要看。”
盛明盞輕微點點頭,說:“那你給我描述,我就不怕。”
“嗯,就是有個人從我們剛才待過的書房裡跳了下來,‘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手臂分家了,但是沒有血流出來。是我們先前見過的那個管家。”
盛明盞糾結地問:“那這還能算人類嗎?”
傅憑司似乎是笑了下,學著他男朋友的語氣, 回答道:“應該不能夠算了吧。”
沒過幾秒,傅憑司繼續給盛明盞描述:“管家把自己的手臂給撿了起來,哢嚓兩下,按了回去。大概是有些不適應,管家拎著錘子甩了兩下,又把手臂給甩掉了,他又重新按了兩次手臂。”
“糟糕。”傅憑司的語氣依舊平靜,“管家往這邊找來了。”
盛明盞頓住話語,似乎想說些什麼,突然發覺自己眼前變得亮了下,是傅憑司移開了放在他眼前的手掌。
盛明盞茫然地睜開眼。
下一秒,傅憑司低頭吻了上來。
這是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吻,溫柔又綿長。
盛明盞覺得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
“冒昧打擾,請問你們是在約會嗎?”
就在這時候,管家的話打斷盛明盞的呼吸。
傅憑司鬆開盛明盞的唇角,輕輕攬住盛明盞。
與此同時,他抬起頭來,目光如鋒地盯著站在花園外的管家。
管家手裡拿著大錘子,與這個男人對視一樣,從中看出一種“好事被打攪”的冷漠與煩躁。
他臉上從憤怒轉為帶了歉意:“看來你們的確是在約會。不好意思,我走。”
管家拎著錘子走遠,像是在四處尋找著剛才闖入古樓的破壞者。
半分鐘後,傅憑司捧著他男朋友的臉,輕聲道:“好了,怪物沒有懷疑我們,已經走遠了。”
明媚的陽光下,盛明盞本來就白的皮膚被渡上一層漂亮的暖光,襯得那雙冰藍的眼瞳似盈春水。
他問道:“哦,管家以為我們一直在這裡偷偷約會,沒去那棟古樓,有不在場證據,所以沒有懷疑我們。”
傅憑司伸出手來,指腹觸碰到盛明盞泛起桃花粉的眼尾,輕輕摩挲:“是這個意思。”
盛明盞問:“那要是管家還是懷疑我們呢?”
“那我就跟管家打一架了。”傅憑司淺笑道,“本來我的首要選擇就是和管家打架。但是呢,我剛才看見男朋友太可愛了,就忍不住想親一下,沒克製好。”
“但是呢,這個方法你不能學,也不能跟彆人用。”傅憑司學著盛明盞剛才在會客廳裡的語氣,“我是醋精,會哐哐喝醋的,知道嗎?”
盛明盞道:“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傅憑司:“聰明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