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來到【動物世界】的時候,白毛隻是在手臂上長了一圈淺淺的毛,在下午玩了遊戲之後,白毛的手臂開始夾雜白毛,長出斑點似的黑毛。
今天晚上競選這個快樂大王,白毛已經因為玩遊戲而全身爆毛。
盛明盞暗自估量,覺得白毛如果再不找到通關條件,明天再玩一天的遊戲,估計就要完全動物化,成為一隻雪豹了。
黑白熊按照快樂幣名次來頒發鑰匙,輪到盛明盞的時候,是第六把鑰匙。拿到鑰匙後,盛明盞垂眼看向鑰匙上的房間號,在五樓,應該能夠遮風擋雨。
還好,沒有讓他住在荒郊野外。
黑白熊發完房間鑰匙,很快離開去為大家準備晚餐。
一樓大廳裡,各自拿到鑰匙的人相互打量過後,並未進行交流,四散離開。
盛明盞拿著鑰匙往五樓走去。
他成功找到自己的房間,用鑰匙打開房門,開燈走了進去。
昨晚住在頂層的房間,是單客廳單房間單浴室的套房,麵積寬闊。今天的房間麵積不大,沒有客廳,浴室裡沒有實現乾濕分離係統,沒有寬闊的光景陽台,窗簾是沉悶的灰紅色,拉開窗簾時,窗戶玻璃還是壞的,昨晚下的雨漏了一大部分在窗台上。
不過,這個房間依舊是以貓為主題的房間,隻是裝修比較陳舊和老式而已。
盛明盞在房間裡找到紙巾,慢吞吞地打理乾淨窗台。他盯著破洞的窗戶玻璃,心想:要是今晚還下雨的話……
晚上七點,黑白熊送來一盤加了沙拉的草料。
今天的黑白熊對待非快樂大王的盛明盞就沒有昨天那麼話癆了,沒有透露半點信息。
等黑白熊離開後,盛明盞坐在椅子上,對著手裡一盤沙拉包菜絲兒,細嚼慢咽了十多分鐘,才吃完了餐盤的東西。
難吃。
盛明盞在心裡默然評價。不過,他也不是沒吃過比這還難吃的東西。比如,在還沒有遇見男朋友之前,他自己做的飯菜。
他的嘴、他的胃被男朋友給養叼了。
盛明盞放下餐盤,坐在床頭櫃前,從地上拉出一根電話線來,插在插口上。他仔細回憶了一遍傅憑司告訴他的那串數字,挨著數字順序將電話給撥了出去。
“嘟嘟嘟。”
座機話筒裡傳來占線的聲音,跟淩晨限時通話結束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打給傅憑司的那通電話是在零點打的。
思及此,盛明盞放下座機話筒,準備在零點重新撥打一遍何有用的這個電話。
他完成簡單洗漱後,坐到床上。
這個房間的床硬得像木板一樣,昨天的軟床是給沒骨頭的貓咪睡的,今天的床像是給老年人睡的。
據說,一般的老年人更適合睡硬床,對腰椎好。
兩個極端。
盛明盞輕歎一聲,靠在床上,在通訊器上定了個深夜零點的鬨鐘,安然躺下。
快到十點的時候,窗外下起大雨,雨聲捶打玻璃的聲音嘩啦響起,讓盛明盞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好半晌後,盛明盞起身來到漏雨的窗台前,沉思幾秒,決定到零點之前都不睡了。
他穿好外套,出了門,準備去二樓的遊戲區。
中途,盛明盞在四樓觀景台上聽見些許響動,邁步走過去,在觀景台的林植前,碰見晝伏夜出的貓頭鷹。
一顆貓頭鷹頭掛在樹上,幾近反光的大眼睛盯了過來。
嚴雪往前走了幾步,人身從陰影裡麵來到光亮下,她道:“好巧,你也喜歡熬夜嗎?”
嚴雪神色自若地說:“我覺得就是因為我熬夜熬多了,所以在這個副本裡,才會變成一隻貓頭鷹,白天困得不行,夜裡精神得要命。”
“不過沒關係,我愛熬夜,我喜歡熬夜。”嚴雪道,“我樂在其中。”
盛明盞問:“你也不找通關條件了?”
嚴雪道:“隨緣吧,我決定擺爛。其實,變成一隻貓頭鷹,也沒什麼不好的。成為不了一隻貓,成為貓頭鷹也是挺不錯的。”
盛明盞欲言又止。好半晌後,他道:“人各有誌。”
他轉身下樓,來到二樓的遊戲區,又在屏幕上練了幾次切西瓜的遊戲,手法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快。
直至深夜十一點多,夜幕中的傾盆大雨終於停了下來。
盛明盞關掉遊戲界麵,邁步上樓,回到六樓。
走道上,盛明盞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將近一米九的身高,一頭金發柔軟。
金毛站在房間門口,聽見腳步聲,轉頭望了過來。
盛明盞走近, 聽見金毛解釋說:“他睡著了,所以我才下來找你。”
盛明盞唇角微動:“你這句話真的很容易引起誤會的,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金毛摸頭道:“抱歉啊。”
盛明盞道:“有什麼事嗎?”
金毛問道:“我想問那個通關條件的事。”
“我看言焰白天的時候,和你挺樂在其中的。”盛明盞慢吞吞地說道,“通關條件是離開副本的方法。每個副本裡的通關條件都是不太一樣的,需要通過探索副本來尋找。”
盛明盞淡聲道:“這個副本裡的通關條件,跟消失的動物園園長有關,是一隻紅眼睛的兔子。”
金毛回想道:“就是城堡的形狀。”
盛明盞分享信息:“目前來說,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再讓言焰繼續玩‘狗狗套圈’的遊戲了。”
金毛陷入沉默之中。
盛明盞道:“對你來說,這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
金毛遲疑地說:“他真的很喜歡狗。”
喜歡到想要永遠留在這個副本裡。
“他小時候遇見過一次綁架,被關了三天三夜,後來是養在那個廢棄工廠裡的一條小狗咬斷繩子救了他,帶他逃出廢棄工廠,躲在無人的荒地裡。”
“廢棄工廠裡的人發現他不見了之後,很快找出來,在廢棄工廠附近四處搜尋,很快就找到了他和那條小狗。工廠的人打死了那條小狗。”
那時候,謝清焰不到十歲,親眼看見小狗被綁匪給打死,狗狗的血流到了謝清焰的腳邊。
後來,謝家人成功救下人後,謝清焰卻得了創傷後遺症。他忘記了工廠裡的記憶,卻記得自己該有一條小狗,沉默寡言,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是一整天。
“我是他家管家的孩子,有一天在他家花園裡等父親一起回家的時候,正好碰見了他。”
年幼的謝清焰抱著他,不肯撒手,說自己終於找到小狗狗了。謝清焰在他身上痛哭流涕,不僅把準備下班的父親給引了過來,還把謝家家主也一起喊了過來。
因為謝清焰說什麼也不肯放開他,他被要求暫且留在了謝家。
謝清焰找到“狗狗”之後,吃喝住行都要跟“狗狗”在一起。兩個家長經過商量之後,讓他成為了謝清焰的伴讀。
在謝清焰的認知裡,他就是那條小金毛。
正式住在謝家的那一天,謝家的人哄騙謝清焰說,小金毛已經從狗變成人了,然後把他從外麵牽進來。
他的脖頸上被套了柔軟的項圈,項圈繩索連接的另外一端手握繩被他父親親手交給謝清焰。
他比謝清焰要高一些,走過去時,要微微彎腰,然後溫柔著聲音說:“主人,我是你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