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盞聞言,回過頭來,看向裴南玉,開口道:“當然不是。”
裴南玉神色如常:“我剛才聽見你叫他哥哥,還以為你們是親兄……”
“我們是情侶。”
傅憑司問道:“裴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情侶。
裴南玉噙著一抹淡笑,出聲道:“是我叨擾了。”
他目送兩人離開,在最後一瞬,視線掃到盛明盞戴在中指上的那枚戒指,眸色一深,齒尖抵唇。
裴南玉原本是想提前離場的,眼下卻在廊前站了好半晌。
直到謝家人走過來,詢問出聲:“先生,你是迷路了嗎?”
裴南玉勾唇道:“沒有,我隻是出來透透氣而已。宴會是不是要開始了?”
那人答道:“是的。”
“我這就回去。”
裴南玉折身往宴會廳走去。
另外一邊,盛明盞挽著傅憑司的手,好奇地問:“哥哥,你認識那個裴南玉?”
傅憑司應聲說:“沒見過,但是聽過這個名字。”
“還記得之前發的那份聯合公告嗎?”傅憑司解釋道,“最後的聯合署名,有裴南玉的名字。寶貝,你還記得嗎?”
盛明盞回憶道:“哦,那個彼岸集團後麵,就是這個裴南玉簽的字。”
傅憑司對於豪門圈裡的事情知曉得多一些,現下跟盛明盞道:“彼岸集團是一家新興發展的集團。之前對彼岸集團背後的掌權者,外界一直沒有任何有關信息。直到最近,這位裴先生才隱隱出現。”
傅憑司道:“這次,謝家應該是特地邀請過彼岸集團的人。”
彼岸集團的產業線跟明日星程完全沒有重合之處,他對於那位裴先生倒也不怎麼了解。不過, 他覺得裴南玉剛才的行為很奇怪。
盛明盞沒所謂:“不管他。”
兩人朝宴會廳的前廳走去。路上,盛明盞突然聽見一道喊他名字的聲音。
盛明盞轉眸望向不遠處,從前廳花園裡跑過來一個人。
“盛明盞?”寇銘在前廳花園裡進行交際的時候,忽地就瞥見了走廊上一道完全不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連忙追上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寇銘目光一掃,發現盛明盞穿的禮服衣料上乘,一看就是特彆高定。
他蹙眉道:“你……”
話音一頓,寇銘很快就瞥見盛明盞的兩枚袖口完全不是一個色兒的,心中一定,覺得盛明盞這一身肯定不是高定,該不會是從地攤上買來的吧?
一個下三區人,也能來這種豪門名流的宴會?
“寇銘。”盛明盞記得研究係這個同班同學,隨意回答道,“我來玩兒,你也是來玩兒的嗎?”
寇銘毫不客氣地問:“你的邀請函是買的嗎?”
盛明盞思索幾秒,扭頭問:“你的邀請函是買的嗎?”
傅憑司配合著說:“不是買的。”
直到這時候,寇銘才注意到盛明盞身邊站著的男人,開口問:“盛明盞, 這是你的男朋友?”
盛明盞應聲:“對啊,休息日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出來玩。”
寇銘一看這兩人的袖扣都是不同色兒的,心裡一嗤,問道:“你們兩個真的有邀請函嗎?”
“我確實沒有邀請函吧。”盛明盞實話實說,又問傅憑司,“你有邀請函?”
他好像確實沒有看見傅憑司拿邀請函出來給那個負責登記簽寫的人。
傅憑司神色沉思:“嗯,我也沒有邀請函。”
盛明盞聞言,肯定道:“我們兩個都沒有邀請函。”
寇銘整個人一個大震驚:“那你們還敢這麼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裡?你們穿著個地攤貨,還偷溜進這種地方,不怕被抓走嗎?”
盛明盞自信道:“沒關係,我男朋友他特彆能打,以一敵百完全沒問題。”
“這是能不能打的問題嗎?”寇銘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看盛明盞兩個人像是在看土包子進城似的,陰陽怪氣地說:“你男朋友既然這麼能打,那可以去當保鏢啊,賺錢還多。”
盛明盞伸手一戳:“哥哥,讓你去找兼職賺錢養我。”
傅憑司語氣溫柔道:“寶貝,我隻當你一個人的保鏢。”
噫。
寇銘沒忍住,繼續陰陽怪氣:“盛明盞,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啊?我改天給他介紹一份錢多的工作。”
盛明盞正準備出聲的時候,從裡麵宴會廳傳來謝令野同樣陰陽怪氣的聲音:“傅少,請問你們兩個是想站在門口吹冷風嗎?”傅……傅少?
寇銘臉上頓時一僵。
他把謝令野的照片看了百八十遍,當然知道謝令野是誰了。
可是,謝令野口中的這個“傅少” ……此刻站在宴會廳門口的幾個人裡,有誰姓傅來著?
他姓寇,不姓傅。
盛明盞姓盛,也不姓傅。
剩下的,就隻有盛明盞這個“不知名”的男朋友了。
謝令野走出來,看見小白花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好奇地問:“你們在聊什麼,聊這麼開心?”
盛明盞瞥了一眼謝令野,道:“在聊你家邀請函可不可以買的這件事。”
“邀請函還需要買?”謝令野神色一頓,腦子裡的思緒拐了一百八十個彎兒,脫口而出問,“怎麼?你終於想好和傅憑司分手了?”
傅憑司瞥一眼謝令野,冷漠道:“有病,去治。”
他伸手攬住盛明盞的肩,轉身朝宴會廳走去。
臨轉身前,盛明盞還朝著寇銘揮揮手,說:“學校見,記得把兼職介紹一下。”
長廊燈光下,寇銘的臉色頓時煞白。
他剛才說了些什麼?說傅家繼承人穿的是地攤貨,還說要給傅家繼承人介紹一份當保鏢的工作。
謝令野短暫停留在門口,問道:“什麼兼職?”
寇銘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回答道:“保鏢?”
什麼?
保鏢?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花去當保鏢?
謝令野臉色一冷:“有病,去治。”
說罷,他轉身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內,被裝潢得華麗漂亮。
高旋的水晶燈在宴會廳中亮起來,泛著絢麗光彩。
能夠進入宴會廳的人,才是不需要邀請函的,光是靠臉和身份就能進來了。
傅憑司低聲問:“你那個同學是……”
盛明盞道:“有點好玩兒?”
“不是。”傅憑司搖頭道。
“哦。”盛明盞解釋道,“他好像是海城守衛部某一位副部長的兒子?是我們班上透露各種消息的百事通。”
他回想說:“我跟他沒什麼交集。”
兩人說話間,走進宴會廳中。
此刻已經身在宴會廳中的人聽見動靜,紛紛看了過來。
兩人的相貌極為出眾,都穿著製式相同的禮服,不同色的搭配梗襯出一種和諧的相配感。
一時間,其他人頓住了呼吸。
一直以來,傅家家主都將自己的伴侶和孩子的相關信息對大眾隱瞞,並未完全對外公開,就算是在豪門圈,也隻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傅憑司及其相貌。
現下,有人下意識向四周相識的人詢問兩人的身份。
很快,有人上前來,顯然是認識傅憑司的,主動答話道:“小司啊,我倒是沒有想到今天會是你來。”
傅憑司應聲:“梁叔叔。”
梁叔是他父親過去的舊識之一。
很快,梁叔看向傅憑司身邊站著的人,好奇地問:“這位是……”
傅憑司介紹道:“這是我的愛人, 盛明盞。”
他對盛明盞說:“盞盞,這是我父親的友人,梁叔。”
盛明盞微微彎唇,露出一個賞心悅目的笑容:“梁叔,你好,我是盛明盞。”
“前段時間,傅衡還在發消息給我,說是問問我家有沒有什麼小輩來著……沒想到小司你已經有了伴侶。”梁叔倒是有些意外:“你們兩個看起來倒是極為般配。”
“我父親就是愛瞎操心。”傅憑司平靜道,“等回去,我找他說說。”
梁叔也知道傅衡和傅憑司之間的父子關係不太融洽,很快略過了這個話題,沒再閒聊。
除卻梁叔之外,宴會廳裡的其他人想過來說上話的,都被傅憑司冷淡地拒了。
宴會廳裡的侍應生知道傅憑司的身份,很快上前來,將兩人引至二樓入座。
不多時,宴會廳中的人來得多了些。
直到今天壽宴主人的出現,宴會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主持司儀對全場道:“各位來賓,大家晚上好,歡迎大家來此參加謝家家主謝辭的生日壽宴。”
“想必來此的都是我們謝家平日裡的好友與合作夥伴以及各自的晚輩等,大家也不必拘於禮數,在宴會期間,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盛明盞抽空看了一眼今天的宴會壽星,從謝令野和謝清焰二人的相貌來看,大致也能看出這位謝家家主的容貌極為出眾。
主持司儀說罷,將話筒遞給站在謝家家主身邊的謝令野。
近年來, 謝令野已經在開始逐步接手生命科技的一些事業,並且頗有建樹。但凡重大場合上,通常來說都是由謝令野來發言。
盛明盞很快收回了目光。
傅憑司伸手勾住盛明盞的手,低聲問:“寶貝,你想喝什麼?”
盛明盞道:“酒?”
“不可以。”傅憑司搖頭。
盛明盞知道自己的酒量差,也隻不過是隨口一提,很快改口道:“果汁吧,冰的。”
傅憑司起身去旁邊拿了兩杯果汁過來,遞了一杯給盛明盞。
這時候,謝令野已經說完了話。
宴會上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試圖在宴會廳裡進行攀談和結交。
傅憑司坐在位置上,低聲道:“寶貝,我待會兒去跟謝叔叔打個照麵,你要去嗎?”
“可以不去?”盛明盞喝了一口果汁,繼續道,“那你一個人去吧。”
幾分鐘後,傅憑司起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盛明盞看見一個人從他身後坐了過來。他轉眸瞥一眼謝清焰,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謝清焰換了一身白色西裝,稍顯寬鬆的版型,不規則的領口設計給他整個人帶來一種略微不羈的隨性感。
他的手腕上依舊係著那條墨綠色的絲帶。
謝清焰道:“我說了好久,才讓我出來的。”
說到這裡,他小聲道:“我考慮好了,你讓你男朋友借錢給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