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錯哪兒了,範彥行當然不想承認,便用唇堵住了梁清清接下來的話,身體力行告訴她自己哪兒錯了。
直到水冷了,兩人才堪堪停下這場荒唐。
梁清清捏了捏酸疼的雙手,眼尾滿是紅暈,咬住下唇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抬起腳踹了範彥行屁股一腳,饜足的男人輕笑一聲,甚至還有心情拍了拍她的小腿。
“我去提點熱水。”
沙啞低沉的尾音微微上揚,莫名讓她想起不久前這人故意壓在她耳邊喊她名字的事情,咽了咽口水,抬眼朝他看去,就瞧見這人正慢條斯理地穿上褲子,寬肩窄腰翹臀,那一處還沒徹底恢複平靜,昂首挺胸地宣示存在感。
見狀,梁清清臉頰上的紅暈不由越發深了幾分,隻覺得掌心又開始發燙,驀地收回腳,蜷縮成一團,讓他快去快回。
範彥行揉了兩把她的發頂才開門走出去,他動作快,熱水很快重新將木桶填滿,後麵的事是梁清清短時間內都不想再提及的畫麵。
一直到過了很久,漸漸習慣後,她才能麵無表情地誇讚他伺候人有一套,就連幫人洗澡都能很快從生疏到慢慢熟練,讓她心甘情願接受這種……
用範彥行的話來說,就是夫妻情侶間的“小情趣”。
夜色彌漫,酒香肆意,風拂過樹葉發出微弱的沙沙聲,一切都緩緩陷入沉睡當中。
一連好幾天,梁家的堂屋就沒空過,大家都想來湊湊熱鬨,一開始馬秀芝還精神滿滿地熱情招待,但越到後麵就越力不從心,這些人堵在這兒,讓她沒辦法去做其他的事,每天重複一樣的話簡直是浪費時間。
所以到後麵,馬秀芝就拉著梁清清一起躲了起來,讓梁學勇自己一個人應對,他是個嘴笨的,跟他坐在一塊能好半天都聽不見一句回應,來彆人家唱獨角戲有什麼意思?漸漸的,大家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轉眼間就來到了梁清清去縣城報到的前一天,全家人都如臨大敵,反倒是她這個當事人淡定的不像話,好似對即將麵臨的長達半個月的培訓沒有絲毫緊張。
但其實梁清清內心此時格外煩躁,因為她那天晚上鬆口答應範彥行的事情今日必須履行承諾了。
“要多收拾幾套衣服,免得到時候沒有換洗的。”
“還要準備一些吃的,上次你大伯母提了一塊臘肉來,剛好切成塊伴著辣椒炒,下飯又香,用罐子裝起來,能多放幾天。”
馬秀芝和王曉梅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得熱火朝天,大家坐在院子裡乘涼,說著說著馬秀芝就要去廚房洗臘肉。
範彥行不著痕跡地遞給梁清清一個眼神,似是無形中的催促,後者心裡猛地一跳,張嘴喊住馬秀芝,“娘!”
“怎麼了?”馬秀芝止住腳步,滿臉疑惑地望向梁清清。
梁清清清了清嗓子,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鼓起勇氣走到範彥行身邊,拿出早就打好的草稿,眼一閉狠下心開口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我和範彥行談對象了。”
這句話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了千層浪。
除了梁軍強和王曉梅這些早就猜到內情的人隻有些許驚訝以外,其他人紛紛瞪大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在他們兩人身上看來看去。
“什麼!()”
啥時候的事情,我們怎麼都不知道??()_[(()”
馬秀芝眼前一黑,好半天才緩了過來,果然,上次的猜測根本就不是錯覺,他們兩個之間真的有情況,甚至談起了對象!
“昨天範彥行跟我告白,我就答應了,正好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告訴給大家。”梁清清微微一笑,麵不改色地扯鬼話,這是他們兩共同商量好的說辭。
彆的先不說,至少能減輕一些馬秀芝他們被瞞著的火氣。
“叔叔嬸子,我跟清清的事情是我經過慎重思考後才決定的,我喜歡她,不光是口頭上的喜歡,是想和她白頭偕老的喜歡。”
範彥行早就站了起來,和梁清清並肩在一塊,當真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說到這時他偏頭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眸中的光亮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而梁清清也恰到好處的羞澀一笑,心跳不知不覺地慢慢加快,指尖抓住衣角,莫名有些激動和緊張,她深吸一口氣,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情緒怎麼會因為範彥行的甜言蜜語而波動如此之大。
罕見的,她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不等她細細想清楚,他繼續往下說道:“我知道我現在隻是一名知青,家人又遠在千裡之外,有很多不穩定的因素,你們對我的家庭情況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肯定會有各種顧慮,我都能理解,所以我想趁著這個機會跟你們說清楚,也表達一下我想娶清清的決心。”
範彥行臉上滿是認真嚴肅,態度謙卑,站在他旁邊的梁清清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僵硬,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他遠遠沒有平日表現出來的那般自信。
原來,他也是會怕她的父母會不同意,會阻攔的。
而且首次公開關係,他就想著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將他的家庭和未來安排全都托盤而出,沒有絲毫保留,同時也間接打消了梁家的顧慮。
這樣的坦誠,再加上女兒自己願意,哪家的父母會狠心搖頭呢?
範彥行聰明且真誠,難怪這樣的人在未來會登上那樣的高位,在不同的道路上都能拚得一份旁人可遇而不可求的錦繡前程。
聞言,梁學勇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看看範彥行,又看看梁清清,最後將視線求救般地投向了馬秀芝,這個家裡做主的一向是他婆娘,現在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也隻能讓她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