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烈陽當空,熱得人喘不過氣來,風不吹鳥不叫,田地裡卻依舊黑壓壓的一片,人們彎著腰在為下半年的收成而勞作。
範彥行與大隊長請完假,抹了一把額間的汗水,徑直從山間的小路往回趕,陽光穿過大樹枝椏在地上落下黑白分明的光影,他目不轉睛,腳下的步子快了些。
終於越過田地,進了村,房屋之間一片寂靜,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隻偶爾見到一些院子裡有些老人和小孩在乘涼。
院門沒鎖,他輕而易舉地就偷偷進了梁家的院子,瞥了一眼那半開著的房門,眸子深了深,正準備往那處走,想到什麼又頓住了腳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扯了扯上衣的領口,低下頭聞了聞。
汗味不是很重。
但他一想到梁清清那愛乾淨的性子,以及等會兒要乾的事情,還是先轉身回了房間找了套新衣服,然後又悄無聲息摸去後院簡單衝了個澡,才推開了那扇門。
“哢擦”一聲,門被反鎖上。
原本正趴在枕頭上念稿子的人一驚,書都差點兒沒拿穩摔到地上去。
範彥行抬起眼皮看過去,呼吸瞬間一滯。
夏日裡炎熱,梁清清又向來是個貪涼的,如今待在自己房間裡,家裡又沒人,她便把寬鬆的褲子卷起來,一直卷到了大腿根才停下來,將一雙如玉般的細長長腿完完全全露在外麵,小腿翹高,月牙似的腳像是受到了驚嚇,蜷縮起來。
靛藍色的褂子解開兩三顆扣子,修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一覽無餘,再往下是不斷起伏的飽滿,隱隱可見一片雪白的溝壑。
她姿勢隨意,衣角什麼時候蹭了上去也不知道,一小節細腰白得勾人眼。
“你怎麼回來了?”嗓音輕顫,有些不敢置信,這個時間點才剛上工沒多久,範彥行應該還在山上才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梁清清毫無防備,相當漂亮的臉蛋上還帶著迷茫懵懂,一頭長發被她用皮筋全數紮起,露出光潔的額頭,整個人素麵朝天,眉眼卻天生麗質,依舊好看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直到對上範彥行那雙深邃的眸子時,她才反應過來,又瞥了一眼被鎖上的房門,身子下意識地往床內側挪了半寸,隻是她不知道這一動作落在男人眼裡有多麼像是欲拒還迎。
讓範彥行眸中的晦澀更深了兩分,他沒想過會撞見如此“香豔”的一幕,此刻神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拳頭捏緊了又放開,準備了許久的話湧到唇邊卻說不出來了,凸起的喉結滾動一番,最後化作了一聲輕咳。
“請假回來的。”範彥行視線挪開半寸,落在窗邊的桌子上,腦海裡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前不久與她在此處荒唐的一幕,泛粉的耳尖慢慢地紅透。
原來是請假了,至於請假回來乾什麼……沒人比她更清楚。
梁清清心虛地抿了抿唇,剛想說什麼,就見他有些失神地盯著某一處,頓時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在瞧見那張桌子後,後背一小塊
肌膚瞬間變得滾燙起來,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床單。
他那天留下來的吻痕足足四五日才消下去!
幸好是彆人瞧不見的位置,要不然她當真沒臉見人了。
一想到這兒,梁清清就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那你來我房間乾什麼?還鎖門!趕緊出去!”
這一句話把範彥行從回憶裡拉扯出來,他捏拳抵在唇邊,調整好了思緒才往前邁步,一邊靠近,一邊無奈地開口:“清清,你躲我這麼多天了,總該給我個認錯的機會吧?”
她不肯讓步,他隻能強硬些主動來了。
“誰,誰躲你了?”梁清清往後又縮了縮,看著範彥行越來越近的身影,她莫名地感到一陣危險,連忙出聲製止:“你就站那兒,彆過來。”
範彥行聽話地站在原地,可房間就那麼大,他此時離她的床榻也隻有半步的距離了。
“真的沒躲我?”
他唇邊的淺笑怎麼看怎麼苦澀,梁清清眼珠子亂轉,眼神飄忽,但依舊記得自己為什麼躲他,故作生氣地冷哼道:“真的,假的,有什麼重要的。”
“重要,隻要是關於你的事情都重要。”
他從哪兒學的這些甜言蜜語?梁清清聽著都覺得燙耳朵!肉麻兮兮的,令人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隻是,人人都喜歡聽好話,她也不例外,聽完唇角還是忍不住往上揚了揚,誰知道他瞅準了這點,抓住時機就坐在了床邊上,大掌伸過來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手指,牢牢握在掌心。
梁清清瞪大眼睛,沒想到範彥行順著杆子就往上爬,絲毫不要臉皮,但是她也沒想真的跟他鬨掰,假裝掙紮了兩下後,就索性任由他握著了。
兩人的距離因為範彥行的靠近,越發近了,就在這時梁清清聞到了一股好聞的肥皂味,她吸了吸鼻子,想到什麼,眼睛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