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慶冷冷的看著趙驍,過了半晌道:“來人,傳令下去,魏淮謀害右將軍楊釗,罪大惡極,本王念其曾立下功勞,免去誅族之罪。魏氏全族無論男女老少,即日起流放北地,永世不得回來!”
楊元慶拿徐冰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趙驍,趙驍……你不錯,這幾次功勞都有你,本王說過殺了魏淮的人讓他做將軍,以後軍營就交給你了。”
如果徐冰還醒著肯定會勸告慶王,不可以將兵權集中在一人身上,以防發生叛亂。但是現在徐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合該是楊元慶的福報!
侍衛端著盛放軍符的托盤走上來,持有軍符才能調動大軍,這兩塊軍符原本魏淮和楊釗各拿一塊,如今竟然全都給了趙驍!
龔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原以為楊釗死了,自己代替他接任右將軍的職,沒想到慶王竟然如此器重他!這小子滿打滿算來到軍中也不過兩個月!
可惜他沒膽子反駁,更不敢質疑慶王,隻能握緊拳頭接受這個結果。
趙驍雙手接下軍符,麵上雖然不顯,其實內心早已經洶湧澎湃!隻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把慶王的軍權攬到自己手中!他抬起頭,野心勃勃的看著楊元慶:“謝王爺賞識,屬下定不辱命!”
趙驍從王府出來,見兩名侍衛正拎著徐冰往外走。抬手攔住二人:“你們這是要把人送去哪?”
“王爺說把他扔街上去。”
眼下徐冰受了重傷,若是直接扔到街上不管,人肯定活不成了,沒想到他機關算儘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趙驍道:“把人給我吧。”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把人交給了了趙驍。
徐冰以為自己死了定了,慶王拿酒樽一下下擊打在頭上,如同鐘鼓一般,震得他頭昏眼花。
沒想到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支撐著身體想要起身,卻因為傷的太重,又摔回了
床上。
“你頭上傷的厲害,最後不要亂動。”
徐冰摸到頭上包紮著的布,抬頭看向走來的人。因為腦震蕩他眼花的厲害,直到宋玉竹走到跟前才認出他是誰。
“你,你是那個小郎中!”
“徐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徐冰驚訝的說:“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趙驍把你從王府裡帶出來,我為你治了頭上的傷。”
“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宋玉竹道:“就當是感謝那日攻城時,徐大人幫忙吧。”當日若不是他及時下令撤軍,興許趙驍很難潛入成內。
徐冰歎了口:“那日還不如彆攻進去……造了這許多的殺孽。”
“多謝小郎中救命之恩,慶王脾氣反複無常,興許想起我再打殺一遍,留在這裡恐怕會牽連你們,我還是趕緊走吧。”徐冰掙紮著要下床,剛坐起來便開始嘔吐不止。
這是腦震蕩的後遺症,宋玉竹趕緊讓人拿水過來,把嘔吐的臟汙清理乾淨,又喂徐冰喝下溫水。
“徐大人在這安心的修養,既然趙將軍送你過來,慶王必不會再為難你。”
“趙將軍是誰?……趙驍?”徐冰這才後知後覺出不對勁,處處都不對勁!
先是楊釗被害,接著魏淮被擒殺,到最後趙驍上位!短短的一日時間,軍權更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徐冰捂著頭道:“你,你們到底要乾什麼?!”
宋玉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麵:“徐大人這般精明,還猜不透嗎?”
“你和趙驍是打算架空慶王的軍權,你們要謀反!”徐冰不虧是軍師,腦子轉的確實夠快,一語道破天機。
他重新審視著對麵的少年,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宋玉竹背著藥箱滿,戰戰兢兢的給楊元慶治傷。第二次見他時,宋玉竹惶惶不安的勸自己撤兵。
如今是第三次見麵,跟前兩次完全不一樣,隻見他穿著一件華貴的暗青色衣袍,襯托出如畫般的容貌。雙手垂在身側,臉上既沒有洋洋得意,也沒有謹小慎微,周身散發著一種上位者才有的坦然……
徐冰咳了一聲:“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就不怕楊元慶發現?”
“成大事,必須要擔相應的風險,這個道理想必徐大人也明白吧。”
“是我小看你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晚輩宋玉竹。”
“玉竹……玉竹,性平,味甘,柔潤可食,您跟這味中藥相距甚遠啊。”
宋玉竹勾起嘴角:“人都是會變的,一個月前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走上這樣一條路。”
“您這些年跟隨在楊元慶的身邊儘心儘力的輔佐,可曾想到會落到這這種結果?”
徐冰實話實話:“沒有。”
他一直以為楊元慶就算再混蛋也沒到這份上,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最後也沒逃過他的毒手。
“說罷,你們救我有什麼目的。”
“良禽擇木而棲,我想請先生為我們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