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向北修到通州,向南修到蘇州城外,向東修至東州,向西跨越半數疆土一直延續到西州,貫穿整個大啟朝的東西南北。
此路延綿萬裡,被後世的人稱為“開創之路”,上千年年後依舊保留著遺址。
史書上對這條官道褒貶不一,有人覺得長治帝是暴君,這麼長的水泥路全部由人力一點點的修出來的,不知道要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
當然更多的是讚美,如果沒有這條路,大啟的經濟不會發展這麼迅速,百姓還活在刀耕火種之中。
不過那都是千年後的事,宋玉竹不得而知,眼下他有件十分棘手的事需要處理。
今日下了朝,他匆忙招趙驍去書房議事。
趙驍關切道:“剛剛上朝的時候就見你神色不對勁,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宋玉竹搖頭道:“沒有,魯州好像出事了。”
早朝時,宋玉竹腦袋裡的地圖突然發出警報聲,宋玉竹嚇了一跳,以為又觸發了什麼隱藏任務。
結果打開地圖一看,魯州地界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歎號,上麵還有一條紅色小字,該地區民心降低到百分之四十,已經關閉該地區的查看權限。
這種事之前從未發生過的,宋玉竹震驚過後,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阿驍,辛苦你走一趟,幫我去魯州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趙驍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道:“放心,我一定會查清到底發生什麼事。”
今年北方的秋天來的格外早,剛過了中秋節天氣就冷了下來。
魯州平遙縣,幾百個男丁正在修路,這些人都是附近鄉鎮服徭役的農民。
“爹,咱們乾到什麼是頭啊?”剛滿十六歲的喬栓子啃著豆餅子問父親。
喬嶺歎了口氣:“不知道,也不知道家裡的田地怎麼樣了,你娘一個人能不能收得了。”
喬家統共七口人,除了老人和孩子和父子倆,家中全靠喬娘子一個人抄持。
他們已經出來修了大半個月的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喬嶺心裡十分擔憂。
徭役自先秦有之,分為力役和兵役兩種,修路就是力役。
官府修路,
百姓們接到通知,家裡凡是年滿十六歲的男丁,皆需要派出服徭役。如果不想服役,可以花錢贖,一個人折五兩銀子。
窮苦人家哪來那麼多錢啊,隻能老老實實過來修路。
“彆歇著了,趕緊起來乾活!”有官差甩著鞭子走過來,催促這些民丁起來運送水泥。
這人要把燒好的水泥運送到鋪路的地段,送晚了會耽誤今天的進程。
喬栓子背上竹筐,見父親肩膀上滿是血痕,伸手接過來一起抗在肩頭。
“我自己來吧。”
“沒事,爹你歇會。”
喬嶺跟在兒子身後,看著比自己高半頭的小子,滿臉欣慰。
沒走出去幾十米遠,前麵突然有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摔倒了,身上的竹筐把他壓在下麵半天爬不起來。
衙役非但沒讓人把他扶起來,反而抽了他幾鞭子:“彆他媽裝死,趕緊起來!”
老人哎呦哎呦疼的直叫喚,喬嶺連忙走上前去,攔住衙役道:“官爺你莫要打了,他若是裝的早就起來了。”
“撒手?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也敢管我?”說著甩著鞭子,狠狠抽在喬嶺身上。
那鞭子都是浸了水的牛皮,抽在身上一條血泡,疼的他直吸冷氣。
喬栓子瞬間紅了眼睛,惡狠狠撲過來,把衙役一頓捶。
旁邊的人見狀趕緊把兩人拉開,得罪了官差還有好果子吃?怕是小命都得扔進去喲!
衙役捂著臉,怒衝衝道:“你們這群刁民等我回去,讓縣令老爺治你們的罪!”說罷便一溜煙的跑了。
“爹,你還好吧?”喬栓子把他爹扶起來。
“我沒事。”
被救下的老人家,滿臉歉疚道:“連累你們父子二人了。”
喬嶺強撐著笑了笑:“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還能眼睜睜的看他把您打死不成?”
旁邊有人附和道:“這些狗官不講道理,天天修路還要被打,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老子早就不想乾了!從早乾到晚一文錢都不給,每天隻吃兩頓豆餅,哪裡吃得飽啊!”
“家裡的糧都快被雀吃沒了,再不收,就算不被他們打死,今年冬天也得餓死!”
“不乾了,不乾了!”
大夥正準備撂挑子的時候,遠處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一大隊人馬烏泱泱的跑了過來。
老百姓們以為是那幾個衙役叫來的人,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動。
馬蹄聲越來越近,為首的男人騎著一匹漆黑的高頭大馬,頭戴黃翡玉冠,身穿薄甲,拉住韁繩停在這群民丁身邊。
“你們是負責修路的民丁?”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
喬嶺一瘸一拐的走到前麵,跪地道:“回大人,我們都是大田鎮的民丁,被征召徭役過來修路。”
喬栓子連忙擋在父親身前:“衙役是我打的,你要發落就發落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