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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害羞 本蘿北 78483 字 9個月前

但婚禮肯定是人多一點才熱鬨。

最後寧桃就開始從初中起回憶自己的同學和朋友,又在列表裡麵好一陣翻。

本來不翻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沒有朋友呢,可稍微捋一捋下來卻發現自己可以請的人似乎還挺多。

隻是當視線滑到謝欽淮頭像的時候,寧桃腦子裡稍微凝滯了一下。

自己應該給他請柬嗎?

其實按理說是應該給他的。畢竟他們應該算是朋友關係,而且之前謝欽淮還幫過她很多。不請他也不太好。

但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自己每次跟謝欽淮有交集,就意味著要跟鬱景和鬨一次矛盾。

就是這麼倒黴,這麼巧。

而且……謝欽淮能願意來嗎?

因為寧桃上次跟他見麵提到自己領證,今年就準備辦婚禮的時候,感覺謝欽淮好像就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那自己請他,他應該也不高興吧?

寧桃坐在桌子前,一邊咬著中性筆一邊想著。

旁邊的台燈開著,她左手旁邊還放了一碗紅棗枸杞薑茶。

寧桃今天來了月事,小肚子有些著涼,微微有點疼。所以鬱景和晚上就給她煮了薑茶讓她喝了再睡。

自己手上這邊的賓客名單都寫了三天了,還沒寫完,一直是斷斷續續。

有些人很久都不聯係了,她也不太好意思叫;就隻能叫一叫這幾年還有聯係的,或者是上學或者工作時打過交道,關係也很好的。

寧桃覺得用手機備忘錄會記就很影響思路。

她還是喜歡在紙質的本子上勾勾畫畫,這樣邏輯也比較清晰。

而此時,鬱景和剛去樓下扔了垃圾回來,一進臥室,一眼就看到桌子上那碗紅棗枸杞薑茶才被喝了一點點。

他好像就有些生氣似的。

“不是跟你說要熱的時候喝麼?”

“都快半個小時了,再不喝就涼了。”鬱景和走過來對她說。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就喝啦。”

寧桃皺了皺眉,一耳朵進一耳朵出,根本沒把鬱景和說的話當回事。

主要是鬱景和真的會管很多。

寧桃之前每次來月經的第一天也會腰疼肚子疼,但也不會很當回事。

“你說我要不要給謝欽淮一份請柬啊?”

她也不管鬱景和是不是真的在生氣,反正就是扭頭問了這樣一句。

鬱景和卻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寧桃的沒心沒肺,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認真回複她。

“你想要請的話可以請。”他說。

鬱景和這句話說了好像跟沒說一樣。

寧桃琢磨了幾秒鐘也沒有聽明白對方到底介不介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請他來你會介意嗎?“她誠懇地問。”但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就隻是很單純的朋友,因為之前兼職當模特的時候認識的。但比較倒黴的是每次我跟他有點聯係的時候,好像總是被你撞到。而且你還不高興。”

寧桃坐在那裡,仰頭看著鬱景和說。

“你可以請,我不會生氣。”

鬱景和回複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很平靜,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

“這是你和我的婚禮。是你嫁給我,又不是嫁給他。我為什麼要生氣?”他反問。

寧桃愣了愣,稍微反應了幾秒。

就感覺,鬱景和說的好有道理啊……

“那我就給他一份咯。因為之前留學的時候他也幫過蠻多忙的。還請我吃飯什麼的。我們每次出去都是他花錢。”寧桃說。

一邊說著,一邊在名單上寫下了謝欽淮的名字。

“寫歸寫,人家來不來還不一定呢。他好像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

寧桃寫完之後又嘀咕道。

“是麼。你還知道對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鬱景和在旁邊幽幽的來了一句,“看來挺了解他的。”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話,語氣也很平靜沒有什麼問題。但不知道為什麼聽上去就是怪怪的……

“先彆寫了,把薑茶先喝了。”

“一會兒洗一洗早點休息吧。月經期間體質弱,早點睡覺比較好。”

鬱景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嗯。”

寧桃聽話的放下筆,拿過旁邊彼得兔的搪瓷碗咕嘟咕嘟把薑茶一口氣都喝完了。

其實她不喜歡薑的味道,總覺得有些辛辣。

她就連喝薑撞奶的時候都會渾身發抖。

但鬱景和知道這一點,所以給她做的時候就會把薑放得少一些,紅棗和枸杞多一些,再加上冰糖。

會始終在寧桃可接受的範圍內。

而且她之所以這麼聽話,是因為寧桃知道自己如果現在不趕緊喝完,鬱景和肯定就會一直說一直說,然後還站著不走。

畢竟他總是這樣。

“我喝完了!”

她像展示戰利品一樣把空碗舉起來給鬱景和看了看。

“嗯。洗一洗準備上床吧。”

鬱景和很自然的將她手裡的空碗接過,對她說了句之後便轉身去了廚房。

寧桃關了台燈,伸了伸懶腰,然後起身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睡衣便鑽到了被窩裡。

她將手機拿了過來,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給謝欽淮發:

“我快結婚了,婚禮日子定的是下個月的六號,你有時間過來嗎?”

因為涉及到婚姻大事,鬱父鬱母前段時間還專門上山去算了卦。

本來一聽說鬱母去算卦,寧桃還挺害怕的。生怕她算兩個人八字的話,自己跟鬱景和要是不合怎麼辦?

好在對方根本就沒有測這個,隻是問了最近結婚的黃道吉日,然後上香去抽了個簽。

因為是上簽,所以鬱母回來的時候還挺高興的,很快就把日子按人家大師說得給定了下來。

其實給謝欽淮發的時候,寧桃有些緊張。

不過她覺得謝欽淮來不來是一回事,但自己這邊不能不請。

這屬於最基本的禮節問題。

而這時,正好趕上鬱景和放完碗從廚房那邊過來。

“明天是你生日,有什麼想吃的麼?”

他問。

“啊?”

寧桃的視線這才從手機上麵挪開。她躺著看了一眼鬱景和,然後說:“沒誒。要不就吃上次那家新加坡菜吧。我感覺還挺好吃的。”

“不過我要吃蛋糕!”她補充說。

“嗯,已經訂了。”鬱景和淡淡回道。

這兩個月因為主要在忙婚禮的事,連寧桃自己都沒怎麼注意過自己的生日。好像不知不覺就到了似的。

前幾天鬱景和問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快過生日了。

而這時,謝欽淮那邊也正好回了微信消息過來,但語氣有些冷淡。

“可能沒有時間。”

“抱歉。”

第76章

寧桃看著手機屏幕愣了愣。

雖然謝欽淮之前說話也是冷冷淡淡的, 但起碼對她態度一直很好。

可今晚這句話,卻是寧桃看著文字都覺得對方根本不想看到她信息的程度。

她心裡小小的難受了一下,有些沉重。

可不管怎麼樣, 還是決定要禮貌一點回複。

“沒關係!反正請柬還是照常發給你哦,到時候看你有沒有時間。有時間就過來吃個飯, 沒時間的話就算啦。反正都在一個城市,以後不管怎麼說都有機會再聚。”

發完後,寧桃盯著屏幕看了好久, 也沒見對方回複半個字。

倒是鬱景和問了一句。

“在和誰聊天?”

他將上半身的T恤從腰線出卷起來,從頭上脫下, 動作莫名地有些粗野。然後又從旁邊拿了另一件睡覺穿得寬鬆些的睡衣穿上。

一邊換衣服一邊問。

寧桃的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然後就一直看著他。

流暢的人魚紋路,清晰的肌肉線條。

以及順著腹外斜肌一直向下延伸, 直到灰色的鬆緊運動褲邊緣那引人遐想的雄性荷爾蒙象征。

鬱景和現在換衣服簡直是一點兒都不避著她。

以至於每次寧桃都會瞪大眼睛, 仔仔細細地“觀賞”全程。

她以前想看也看不到,現在倒是可以天天看了。有時候突然心血來潮還可以去狠狠摸幾下。

“就是謝欽淮啊, 我問他有沒有時間來。人家都不樂意過來呢,說沒時間。”寧桃說。

鬱景和將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彎腰拿起來, 順便從上而下的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舉著手機的寧桃,然後很冷淡地說了句:

“怎麼聽上去, 他不來你還挺失望的。”

“什麼啊。”

寧桃皺起眉頭來, 回頂了一句:“你少陰陽怪氣我。”

“之前還有那麼多小姑娘追你呢, 都照顧你照顧到醫院去了, 我也沒說什麼啊。而且上學的時候還有好多學姐給我塞巧克力,管我要你聯係方式的呢, 我也沒怎麼樣啊。”

“再說了, 我其他男性朋友也有, 怎麼你就針對人家小謝。”

“哦,我知道了!”

寧桃撅了噘嘴,一副發現了什麼重大秘密的樣子:“你就是因為他長得帥,所以有危機感!”

鬱景和看著她,但卻什麼都沒說,最後轉身拿著臟衣服去扔到了衣服簍裡。看樣子是不知道說什麼,有些失語的樣子。

但這在寧桃眼裡就是默認的表現。

果然!被自己猜對了。

鬱景和就是因為謝欽淮長得不差,所以才會有危機感。

不然為什麼自己每次稍微跟對方有點聯係,他就上綱上線的呢?

那人扔完臟衣服才折返回來:“所以你就收了彆人的巧克力,還把我的聯係方式給了彆人?”

鬱景和問。

寧桃睜著大眼睛怔了怔,臉迅速紅了,然後嘴唇才動了動,給自己爭辯說:

“沒……沒有啊。我都是讓她們直接管你去要,我沒給。”

“再說你那麼多同學兄弟的,說不定是他們把你聯係方式給出去的呢。”

“怎麼可能是我啊。”

她對鬱景和的占有欲從小就很強烈。

雖然最開始她也分不清那種感情是什麼,或許隻是單純的獨占欲。但她肯定不想讓其他女生加他啊。

這點倒是沒錯。

隻是寧桃剛剛還是小小的撒了個謊。

她的確沒怎麼把鬱景和的聯係方式給其他人過,雖然來她這邊打聽的人並不少。

但最開始不懂該怎麼拒絕的時候,確實有一次收了一個學姐的零食大禮包,還把鬱景和的聯係方式給了對方。

雖然隻有那一次。

主要是她也沒辦法啊。那個學姐看起來就不太好惹,一副大姐大的樣子。寧桃就很害怕,也不敢說亂七八糟的話,慫了吧唧地就把聯係方式給交出去了。給了之後又後悔死了。

不僅難受了好幾天,還時不時就會胡思亂想,害怕鬱景和跟彆人聊天,跟彆人發展出什麼不一樣的曖昧關係。

她就感覺好像自己圈的一塊兒落滿白雪的地麵,突然被人踩了一腳似的難受。

鬱景和沒再說什麼,看了眼她之後就去洗漱了。

但寧桃就有些做賊心虛。哪怕隻有那一次也心虛。

她又看了看手機,謝欽淮還是沒有回複,索性就不再等了,直接把手機放到一旁之後便平躺在床上發呆。

明天就是自己生日了,也不知道鬱景和會給她準備什麼禮物。

此時,浴室中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寧桃聽著聽著便開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等到最後鬱景和回來的時候,寧桃都已經睡了一會兒了。

察覺到那人一上床來,她便尋著溫度蹭了過去。然後像八爪魚似的抱住了鬱景和的腰身,暖呼呼的手感又好,抱起來有一種特彆的滿足感。

她把他當成一個抱枕,然後才又美美的睡了過去。

鬱景和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

隻是習慣性地抬起胳膊,好讓她抱得更方便些,然後再將那姑娘摟到懷裡圈著。

——

寧桃生日這天鬱景和還要去局裡,所以兩個人晚上才又見麵。

以往寧桃過生日都是在鬱父鬱母家,或者是在學校。本來還說要不要再回鬱父鬱母家一起過,但後來還是決定兩個人在外麵過。

所以是第一次,隻有他們兩個人的生日。

寧桃一直期待著鬱景和會給她什麼禮物。即便知道鬱景和不是什麼浪漫的人,但還是忍不住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幻想。

但吃飯的時候除了蛋糕是他給她選的,是她喜歡的聯名和奧巧口味以外,其他就什麼都沒有。

寧桃又不好意思提,以至於吃了飯就這樣回了家。

坐在車上寧桃還在想呢。

這就結束了嗎?怎麼感覺這麼草率……

雖然過幾天的婚禮才是重中之重,但畢竟是自己的生日誒。

但後來想想,又感覺自己有點雙標。

畢竟她都記不住鬱景和的生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女孩子就應該過生日被寵成公主,男孩子就不用的緣故。

自從她去了鬱家,生日也是照過的。但鬱景和就不怎麼過生日,甚至好幾次他過生日都沒吃蛋糕,就隻是吃了麵條。

還是鬱母想起來給他做的掛麵……

寧桃今天早上也吃長壽麵了,是鬱景和給她做的菠菜雞蛋麵。麵條是黃燦燦的顏色,特彆好看。湯也是清鹹鮮亮又好喝的。

正想著,車便已經開進了小區。

“你先在下麵坐一會兒,我上去準備下東西。大概十分鐘後下來接你。”

停車後,鬱景和一邊卸了安全帶,一邊對她說。

“啊?好的。”

寧桃立刻反應過來鬱景和可能是要準備什麼東西。所以便很配合的點了點頭。

鬱景和把車停到的那個車位正好是個死角,也看不到自己家那邊的方向。所以即使寧桃等那人下車之後還好奇地張望了張望,但卻什麼都沒看到。

她隻能悻悻地縮回腦袋,無聊得刷手機。

過了一會兒鬱景和才重新回來,敲了敲車窗示意她可以下車了。

“你剛剛去準備什麼了?”寧桃摘下耳機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那人這樣說。

鬱景和這樣,就不得不讓寧桃心裡更加好奇了。

她跟在鬱景和後麵上樓,等剛出了電梯,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那人卻忽然拿出一副眼罩讓她戴上。

“到底是什麼啊,神神秘秘的……不會家裡麵還藏了好多人吧!”

她緊張兮兮地問。

因為一般這種要戴眼罩,等進去之後就發現很多親戚朋友都在家裡等著給她過生日。這種是在影視劇裡麵就是很常見的橋段。

但寧桃心底竟有點不太希望這樣。

因為朋友一來就意味著可能又要玩到好晚。要是再加上有親戚在那就更麻煩了。她希望就隻有鬱景和跟她兩個人。二人世界簡單又溫馨。

不過鬱景和很快便打消了她的疑慮。

“不會。”他說。

“就隻有我們兩個。”

鬱景和低沉清澈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好像溫暖的羽絨被將躁動不安的心將包裹了起來似的,漸漸平靜下來。

因為被戴上了眼罩,以至於眼前一片黑暗,走起路來的時候也會自然而然地有些擔心和不適應。

好在那人很適時地抓住了她的右手,一點一點慢慢地帶著她往家裡的方向走。

電梯門距離寧桃家其實隻有幾步路的距離,所以很快便到了。

她不知道鬱景和準備了什麼,心裡就更加緊張。

那人暫時放開了她的右手。然後寧桃就聽到了鬱景和將家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右手便又被那人拾起來,領著她進了家門。

她的腳剛剛從門外跨到門裡,就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腿間竄來竄去。

“啊!”

因為看不見,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就被小小地嚇了一跳。然後一動也不敢動,兩隻手老老實實地攥緊了交叉放在胸口前,身體也繃得直直的。

那個東西一開始好像還很興奮的樣子。

後來又不知道鬱景和做了什麼,竟讓它又忽然安靜下來,不再在她兩條腿之間亂竄亂撲了。

但一開始時,根據那小家夥的表現來看,似乎是一隻什麼狗狗。

“是狗狗嗎?!”

鬱景和卻笑了笑,用一種十分寵溺而又無奈的語氣說:“被你猜到了。”

他將她頭上的眼罩摘了下來。

寧桃的眼前終於重現光明。等她很快適應了屋裡的光線以後,一眼就看到了正乖乖坐在她麵前不遠處的一隻咖啡白相間的史賓格狗狗。

兩邊是一對兒長長的下垂著的大耳朵。像小飛象似的。

但和比格不太一樣,因為上麵有略微卷卷的毛。

“啊!是狗狗!”

寧桃眼睛亮了亮,很快便脫了鞋走過去:“這是誰家的狗狗啊?”

因為這隻狗狗很明顯已經不是小狗狗了,看樣子已經成年了。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也不怕人,很乖的樣子。

但鬱景和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你喜歡嗎?”

“當然,很可愛啊。也不凶。”

寧桃喜歡各種可可愛愛的小動物。不過她比較怕凶的和會撲人的狗狗。雖然這隻史賓格剛剛還興奮的在她腿間竄來竄去,還想要扒她,但現在就又乖乖坐著了。

也不亂叫。

兩隻大耳朵垂著,好像迪士尼動畫片裡麵的狗狗。

“你從哪裡買回來的啊?這麼大一隻,是送給我的嗎?”寧桃轉頭問。

“那我可以摸她嗎?”

“當然。”

鬱景和走過來在寧桃的旁邊蹲了下來,然後輕輕抓起她的手放在了那隻史賓格的身上,然後才將自己的手微微移開。

手指上瞬間傳來一種毛茸茸的觸感。

寧桃的眼睛亮了亮,呼吸不自覺屏住,不舍得將手挪開。

“他是退役的搜爆犬。”

“是個弟弟,叫查理。今天六歲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領養他。”

鬱景和頓了頓,補充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寧桃原本還摸得很起勁,一聽到是搜爆犬便立馬打起了精神,心裡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真的嗎?我們可以領養他嗎?”

“那我當然願意啊!誰會不願意啊!”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查理原本是一隻搜爆犬,再加上已經六歲了。寧桃心裡就有一種一定要好好照顧他的想法。甚至有點想哭。

因為這種工作犬真的為人類付出了很多很多。

“嗯。”

鬱景和點了點頭。“查理,來握個手。”

他一這樣說,查理就乖乖的抬起右邊的爪子。將爪子放到了鬱景和的手上。

“再跟媽媽握一下。”

鬱景和說著,查理又把左邊的爪子抬了起來。寧桃就也順勢抓上去,跟它握了握手。對方一邊握手,尾巴還一邊搖著。也不叫,真的認擼又能聽懂人說話似的。

好神奇啊!

而且剛剛鬱景和跟查理說話的時候,說她是查理的媽媽。

寧桃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來代指關係中的她,心裡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就仿佛查理是她跟鬱景和一起生的小孩子一樣。

就像小時候她最喜歡跟他玩的過家家。她非常執著於自己來當媽媽,讓鬱景和當爸爸,然後找一個布娃娃當他們共同的孩子。

寧桃一邊讚歎,一邊又眼睛發酸。

她一直以來都很想有一隻屬於自己的貓貓或是狗狗,但卻從來都沒有過。之前雖然跟那隻起司貓很好,但畢竟也不是屬於自己的。

她看著查理,一想到這以後就是自己的狗狗了,就有一種特彆想哭的感覺。

“你哭什麼?”

鬱景和看到她癟嘴,稍微愣住了一下,邃然乾淨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沒有……”

寧桃抬起手抹了抹濕漉漉的眼睛。

“我就是感動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沒想到鬱景和非但沒有安慰她,反而忽然一下子低笑了出來:“怎麼和我領證的時候,都沒看到你有這麼感動呢?”

第77章

寧桃的臉紅了一下, 嘴裡小聲說:“那能一樣嘛……”

“反正以後查理就是我兒子了,嘿嘿。”

她又摸了摸查理的頭。

查理好像也明白了以後就要在這裡,和這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一樣, 也站起來搖了搖尾巴,往寧桃那邊靠了靠, 還一邊把爪子放在了寧桃的膝蓋上麵。

或許是家裡有了新成員的緣故。

寧桃那天晚上是遊戲也不打了,電腦也不看了,甚至也注意力也不在鬱景和身上了, 隻專心致誌地跟狗狗玩兒。

其實大部分東西鬱景和都已經有準備,有窩有玩具還有食碗狗糧什麼的。

但寧桃有了新狗狗就忍不住, 在網上看起了各種小衣服小鞋子什麼的。

而且她想一直在旁邊看著查理。

查理倒是也不認生。

因為他曾經的訓導員就是鬱景和的好朋友。所以之前就跟鬱景和很熟。寧桃對於它來說才是完全陌生的。

但查理卻好像很快就能認出寧桃就是自己新主人似的,一點也沒有不適應。

兩人光是一起在家裡玩球就玩了一個小時。

鬱景和倒是也不管她們,在一旁做家務, 由著寧桃跟查理一起先培養感情。

直到晚上睡覺, 寧桃還想讓查理一起進臥室上床的時候,才被鬱景和嚴詞製止。

寧桃喜歡狗狗歸喜歡狗狗, 但是讓她每天早上去遛狗就有些為難了。查理剛回家的第二天她還心血來潮,早上跟鬱景和一起起床去溜了狗狗, 順便買早餐。

他們小區有一整片麵積不小的草坪,就是方便小孩子和貓貓狗狗玩的。

正好早上沒什麼人, 倆人就在上麵溜了溜查理。本來寧桃看著一直是鬱景和拿著牽引繩, 還有點躍躍欲試。讓鬱景和換給她牽一會兒, 那人倒是也很大方的把繩子給了她。

不拿不知道, 拿了之後才知道查理這小家夥的力氣可真大。

寧桃要是不使勁都有點牽不住它呢。

後來那個周末,鬱景和開車帶著寧桃跟查理去了郊區沒人的地方, 然後才把鏈子給他鬆開來。

查理就跟一隻離弦的箭一樣, 撒手就沒了。

寧桃啊了一聲, 還很怕查理一跑就很難再給他抓回來了,但沒想到是自己多慮。

他運動需求量很大,精力充沛。好不容易沒有了繩子的束縛終於能在沒人的的地方撒了歡的跑。但有一點好的地方就是,雖然撒手沒,但是他跑幾圈之後會自己停下看一看你。

直到你跟了上去,他才會繼續再圍著你繞大圈瘋跑。

但不管怎麼樣,隻要一叫他名字,查理就會乖乖回來。就算對寧桃這個新主人也一樣聽話。

——

很快就到了要婚禮的日子,寧桃的叔叔也提前從美國趕了過來。

其實寧桃跟鬱景和的婚禮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所以流程也跟一般新人結婚不太一樣。

畢竟鬱家既屬於是嫁女兒,又屬於娶兒媳婦進門。

同時進行。

其實之前給親戚鄰居們發了婚禮請帖之後,鬱家那邊小區就有了一些嚼舌根的人。

畢竟寧桃從初中起就在鬱家了,現在又嫁給了鬱景和,難免會讓人將事情往不好的方向想。再加上近幾年還有那種童養媳的惡劣新聞,男生對妹妹在公共場合就做出不好的事,所以很容易讓人將這些聯係起來,然後就傳得很誇張。

有的人陰謀論鬱父鬱母還有鬱景和,覺得當初把寧桃接過來照顧得時候就不安好心;

也有的是說寧桃,說是她從小就勾引得鬱景和,好讓鬱家人一直供她讀書上大學出國。

總之越傳越誇張。

後來事情傳到了鬱父鬱母耳朵裡,氣得鬱母還要出門找那群到處亂說的人對峙。最後還是被鬱父攔住了,覺得不要跟小人一般計較,人家願意說就說去吧。

等寧桃聽彆人說到那些說法的時候,心裡也挺難受的。

但她後來也就想開了,就讓那些人瞎說去好了。反正日子是自己在過,開不開心也隻有自己才知道。

婚禮前一天,寧桃跟鬱景和還有鬱父鬱母,以及叔叔一起去吊唁了父母。

鬱景和平時看起來不怎麼會說話。但在寧桃父母墓前說的那些保證的話倒是說得挺好。大意就是讓寧桃父母放心,說他會一輩子對她好,照顧她。

後來鬱父鬱母也說了一些話,說一直以來都像親女兒一樣待寧桃,讓他們在下麵放心。

倒是寧桃顯得嘴笨了些,看到父母的灰白照片就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心裡悶悶地有點難受,直到從墓園出來都有些蔫蔫的。

鬱母就一直在鼓勵她。

“你爸媽一定特彆高興,為你驕傲。你看咱們姑娘長大了也這麼漂亮,還出國學了舞蹈。”

“多厲害啊!”

“而且明天就要結婚了。一點兒都沒有讓人操心,多好。所以桃子你要開心點,結婚嘛這是喜事,可不能傷心。否則就要預示著婚姻生活裡麵總要傷心了!”

鬱母的話嚇得寧桃都不敢難過了。

——

婚禮那天,寧桃早上六點多就醒了。

鬱母說婚禮前幾天夫妻儘量不要在一起同房,寧桃就也老老實實的跟鬱景和分開住了幾個晚上。

原本她就是自己睡的,隻是這次回國之後就跟鬱景和在一張床上睡覺,都有些習慣旁邊還有一個人的感覺了。

現在又讓她回到自己一個人,晚上燈一關黑幽幽的居然還有點兒害怕。

好像被子外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很想叫鬱景和過來陪她,或者是自己過去。

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倒也不是封建迷信,隻是確實想給自己的婚禮討一個吉利。

婚禮大部分事情都是鬱景和準備的,包括婚慶設計公司還有酒店、菜單、流程、賓客、酒水喜糖之類的。但寧桃也見縫插針的參與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

比如請帖的樣式和內容就都是寧桃選的,還有伴手禮之類的也是寧桃拍板做的決定。包括婚禮上的歌單,寧桃也指定了一些自己喜歡的。

婚禮當天,查理也跟著一起出席了婚禮,由鬱景和朋友暫時幫忙在一旁照顧。寧桃又要換衣服又要化妝,還得跟鬱景和一起去迎接賓客,就沒有精力能顧得上。

沒有經曆過的時候,寧桃每天都會幻想自己的婚禮是什麼樣子。

她總是把事情想象得很夢幻。

但等真的經曆過了自己的婚禮時才發現,人在當中的時候就好像是懵的一樣。一直都是按照流程走,迷迷糊糊的,好像在趕場子。

還好也不用她怎麼樣。

迎接賓客的時候寧桃還有些害羞,不太會說話,但好像也不太需要她說什麼似的。很多人一上來就是道賀。寧桃大部分時候隻需要點頭和簡單的回答客套。

她給謝欽淮發了請帖,但那人卻真的始終都沒有過來。

直到正式婚禮流程已經結束,她去把主婚紗換成了敬酒服之後再出來,才看到對方。

不過寧桃愣了好久,差點都沒認出來謝欽淮。甚至心裡還在想,這帥哥是誰?是自己同學還是鬱景和的同學?

看著還挺眼熟……

不過寧桃看所有好看的人都眼熟。

謝欽淮把頭發染成了黑色。

明明自己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淺金偏白的,而且自從她認識他就是那個發色。可現在卻還原成了很健康自然的黑色。

從淺發到黑色,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一樣。以至於寧桃最開始就有些沒認出來。

“新婚快樂。”

對方走過來,將一看就很精美的禮物包裝遞過來給她。

謝欽淮今天穿了一件正式且典雅的白色西裝,設計和質感都很好,襯得他身形修長,矜貴且優雅。和剛開始認識他時那種玩世不恭的樣子已經截然不同了。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成熟。

不知道為什麼,但寧桃感覺自己像不認識他了似的。

又或者說,是謝欽淮變了很多。

寧桃此前從未見過謝欽淮黑發的樣子,如今看了卻真的覺得很好看。

他五官長得本來就很精致,鼻梁高挺,眉眼乾淨,皮膚白且透亮,無論是深發色還是淺發色都很好看,隻是質感上會稍稍有些不同。

謝欽淮淺發的時候是漫撕男,很亮眼,但也有一種莫名的疏離和不真實感。就仿佛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一樣。

但黑發了之後,皮膚顯得更白更透亮了些。

少了很多之前的距離感,就像是言情小說裡麵被所有女生所暗戀的那種,漂亮優秀卻又真實存在著的校草。

她仰起頭望向他時,視線就有些移不開了,想要一直看著。

有種聽不到周圍聲音的感覺。

她怔愣的接過謝欽淮遞過來的禮物,小聲說了句謝謝。

“你黑色頭發很好看。”寧桃說。

“真的嗎?”

那人看著她,眼底黑沉沉的,卻好像綴了夜晚天空中細碎的星星,臉上卻幾乎沒什麼表情,隻是忽然問道:

“那你喜歡嗎?”

寧桃的眼睛微微張大了些,沒有想到謝欽淮會這樣問。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底猛然顫了顫。

但似乎,這個問題也不需要她回答了。

“因為想換下心情,所以就染黑回來了。”

謝欽淮像是看出來她的驚慌失措,所以略微笑了笑,唇邊有一抹淺淺的弧度,沒有再等她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

“噢噢,賓客他們都坐在那邊。我帶你過去吧。”

她臉紅了一下,低下頭來,想起來之後便趕緊說,順便將話題生硬得轉走。

“不用了。”

“我還有其他的事,就是來看下你。”謝欽淮說。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寧桃問,“上次不是說沒有時間過來嗎?感覺你總是在外麵跑。”

謝欽淮看著她,沉靜的眼底略微閃了閃。

“因為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他說,“我想如果這次不來,可能以後就沒機會了。”

“畢竟,你應該不會再嫁給彆人了。”

謝欽淮說。

寧桃感覺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腦子暈暈的,好像發燒了一樣。與此同時又有些發酸。

謝欽淮的話有那個意思嗎?

還是她想多了?

可自己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而且現在這個場合還是自己的婚禮啊。

這樣一點也不好。

“對了。”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但語氣平靜而自然,更像是順便一提:

“下周六我在江邊辦了一個攝影展。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看看。邀請函放在禮盒裡了。”

“攝影展?你都辦攝影展啦!”

寧桃仰頭看向他,眼睛一下子亮了亮。

“好厲害啊,也沒有浪費這幾年一直在環遊的辛苦。”

她真的覺得他好厲害。

之前也沒感覺有多厲害,因為擅長拍人的和拍自然風景的感覺是兩個體係。但謝欽淮轉型的很成功,之前好像還有一個作品在國際上得了攝影獎。

“嗯,想紀念一下這幾年拍的東西吧。”

“算是給自己這個階段畫上一個句點。”

“啊?那你以後都不拍了嗎?”

寧桃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含義,但又有些不太確信,隻能說算她的第六感。

畢竟之前就說謝欽淮好像要回家裡公司去幫忙。那樣的話,應該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世界各地到處跑了吧。

謝欽淮沉默了一下,沒有明確回答。

寧桃一直仰頭看著他,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

但還未等她看出些什麼,就隻聽到一道熟悉而沉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寧桃。”

她朝著聲音的來向看去,隻看到鬱景和在不遠處,正邁開腿朝著這邊走過來。

作者有話說:

可憐的小謝,早點染頭發就好了。

寧桃就是喜歡帥哥+黑頭發。

第78章

寧桃眨了眨眼睛, 看著鬱景和從遠處走過來。

鬱景和很少穿西裝,又或許根本就是不穿。反正寧桃之前是沒有見過鬱景和穿這種衣服的,除了今天這個婚禮的場合。

此時他身上是一件乾淨硬挺的黑色塔士多禮服, 邊邊角角都被熨燙的無比平整,完美襯托出男人修長高大, 寬肩窄腰的好身形。和男人利落的黑發和邃然英俊的五官搭配起來,有種渾然天成的挺拔感。

他腳上的黑色漆皮皮鞋也被擦得很亮,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能挑的出毛病的地方。

寧桃看到鬱景和過來, 還莫名緊張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常。

自己又沒做什麼, 這麼膽小乾嘛?

那人叫了她的名字從不遠處走過來,臉上也沒什麼特彆的表情。直到走到寧桃旁邊,麵對謝欽淮時才禮貌的笑了一下。

雖然能明顯看出來, 隻是單純表麵場合的客套。

“該去敬酒了。”鬱景和對寧桃說。

“哦對。”

寧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換好衣服就要跟鬱景和一起去給賓客敬酒來著。

“你真的不進去坐一坐了嗎?”寧桃問謝欽淮。

那人搖了搖頭。

“你快去吧。我車還停在外麵, 馬上就走了。”謝欽淮說。

“那好吧。”寧桃抿了抿唇。

“謝謝你的禮物。過幾天攝影展我一定會去的。”她一邊對他保證道,一邊被鬱景和帶著往大廳那邊走, 最後還衝謝欽淮揮了揮手。

等那人也衝她揮手告彆示意後,她才放下心來, 徹底轉過頭跟鬱景和往賓客那邊去了。

從女方化妝準備房間到賓客所在的大廳還有一段走廊的距離。

寧桃提著裙子跟在鬱景和身側,那人一直沒說話, 走了一半了才開口問:“什麼攝影展?”

“哦, 就是謝欽淮說過幾天他開了一個攝影展。剛剛他不是送新婚禮物給我們嘛, 順便也送了邀請函。”

“等過幾天去看看。”

寧桃說完之後鬱景和又不講話了。她怕他多想, 便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或者你有時間的話到時候跟我一起去。”

鬱景和沒回答。

寧桃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又小心眼了。

但此時他們兩個已經走到了大門口。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寧桃習慣性的抱住了那人的右臂, 鬱景和也由著她抱, 看樣子倒是沒有不高興。

後麵敬酒再到回家也一直都很正常。

鬱景和的朋友多, 再加上他警隊帶的那些人都管他叫頭子,平時他也挺照顧那些“小孩”的。剛畢業沒多久的警校男生又都很精神亢奮,晚上一直到快十一點才被鬱景和給一一“攆”回宿舍。

鬱父鬱母熬不到這麼晚,也先回去睡了;寧桃叔叔好不容易回一次國,幾乎就跟明星趕場子一樣,剛從寧桃婚禮這邊離開就又馬不停蹄去了同學會。

等鬱景和那些朋友們走後,屋裡才慢慢安靜下來。

就剩查理還在她腳旁邊搖尾巴,時不時自己亂蹦噠幾下。

寧桃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直到這時才終於能卸下來。她送走了親戚朋友,狠狠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回臥室換了家居服。

鬱景和下樓去送那些親戚朋友之類的,可能又說了會兒話,過了一會兒才重新上樓來。

一上來回到臥室,就看著寧桃正躺在床上玩手機。

“累了吧?”他說。

“一會兒去泡個熱水澡然後就睡吧,今天也忙了一天了。”鬱景和站在床旁邊對她說。

“是真的有點累。”

寧桃放下手機說:“我都有點不想動地方了。”

“那我給你放好水,你一會兒直接過來就行。趕緊洗完就睡了。”

那人說完便去了浴室,也沒等寧桃同意與否。

但既然鬱景和都給她什麼都弄好了,她倒也很願意。畢竟誰不想被伺候著呢?更何況是這麼精疲力儘的情況下。

過了一會兒,鬱景和幫她放好了水。屋子裡溫度也暖了起來,寧桃才從床上爬起來卸了妝,然後去浴室稍微泡了一會兒。

因為水裡放了薰衣草和桉樹的沐浴精油,能起到寧神舒緩的作用。四肢被熱水泡了一段時間,疲勞感也消除了大半。

等從浴室出來之後,寧桃感覺自己整個人的元氣都恢複過來不少。她換了睡衣,將頭發吹了吹,重新爬上了床躺著。

此時鬱景和又進去了。

寧桃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謝欽淮送的禮物。

因為當時收拾東西回來的過程有些匆忙,她都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拿回來了。不會是落在化妝間了吧?主要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一想到這裡,她又趕緊爬起來去客廳在帶回來的東西裡找了一下。

呼,還好。

寧桃很快便找到了那個禮品袋,長舒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拿在手上了,難免就有些好奇裡麵裝的是什麼。她提著禮品袋回到臥室,將裡麵的盒子拿了出來。

很沉。

但不愧是謝欽淮送的東西,真的很精美。

她小心翼翼地將好大一個盒子平放在桌麵上,然後打開。

裡麵躺著一個很大的旋轉木馬音樂盒。

做工很漂亮,也很少女心。所有的馬兒和麋鹿姿勢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是純白色的。還有一隻粉色的天鵝。

花紋和銀質的底座和底盤是胡桃木的實木工藝,棚頂和台麵都是粉白相間的。

粉是淡淡的芭比粉,很漂亮。

仿佛是把自己曾經在美國玩過那個遊樂園裡麵的旋轉木馬給等比還原出來了一樣。

她一打開,暖黃的燈光便亮了起來,旋轉木馬也開始轉動。

裡麵傳出叮叮咚咚的清脆音樂。

很……夢幻。

寧桃看著看著,竟不由得有些呆了。就一直坐在那裡看了好久。直到鬱景和出來都沒有察覺到。

“在看什麼?”他問她。

寧桃正看得出神,以至於鬱景和突然說話嚇了她一跳。

“你嚇死我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鬱景和這才安下心來,重新轉過去繼續在看音樂盒的旋轉木馬在一圈圈的轉。

“是誰送的?”

那人擦了擦頭發走過來站到她旁邊,低頭看著桌麵上的旋轉木馬音樂盒問道。

“謝欽淮送的。”

“感覺質量還挺好的,應該蠻貴的吧。但是很好看,很少女誒!”寧桃說。

鬱景和因為剛剛洗完澡就出來了的緣故,身上還有一股溫熱的水汽。

寧桃坐在那裡就能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從自己的斜後方慢慢侵入過來,一直打到她睡衣短袖外裸露出的肌膚上,引起一點點顫栗。

“是挺好看的。”

鬱景和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然後說。

寧桃又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問他:“你不會生氣吧?”

那人在旁邊拉了個椅子坐下來:“我生什麼氣?”

嗯,那就是不生氣。

寧桃心裡放鬆下來,不然她會有些擔心鬱景和多想。

兩個人在桌前看著那個旋轉木馬的八音盒慢慢轉完,後續誰都沒有說話。

盒子裡還有一張卡片,上麵是攝影展的時間和地址以及概念。

“瞬間……”

寧桃低頭拿著卡片念道。這個概念就給人一種不明白,但很厲害很高端的感覺。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謝欽淮的攝影展。”

寧桃轉頭問鬱景和。

“如果你願意我去的話。”鬱景和回道。

寧桃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瞪圓了眼睛說:“我當然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啊!那樣我就不用再那麼麻煩地打車了!”

她有暈車的體質,坐出租車的話就會很難受。

短途沒什麼事,超過十分鐘就真的像要了命似的,下車之後要緩很久還要喝點冰冰的飲料才能緩過來。

但坐鬱景和的車或者自己開車就完全不會。

鬱景和忍不住笑了一下,聲音低沉沉的:“合著你就是把我當司機了是吧?”

聽鬱景和這樣說,寧桃還有點不好意思。

“哪有。”

她不好意思地眼神閃躲了一下。

“我是怕我自己去了之後萬一再倒黴得被你發現,那就更有理說不清了。想著乾脆讓你跟我一起去得了。”

“而且還可以順便帶著查理去那邊遛一遛。”

“正好我也好久沒去江邊了,如果那天天氣不錯的話看完攝影展還可以去散散步,吹吹風。”

寧桃解釋說。

鬱景和聽完點了點頭:“嗯,可以。”

“等到了那天再看情況。現在很晚了,快睡吧。”他說。

“噢。”

寧桃傻傻地嗯了一聲,把旋轉木馬的八音盒關了然後七手八腳上了床。

被子和床都給人一種溫暖柔軟的感覺。

很舒服。

她十分滿意地閉上眼在被子裡蹬了蹬小腿,等著鬱景和把燈關了,正想要等他過來抱著他一起睡,卻忽然想到自己還沒有弄睡眠噴霧。

於是她又爬了起來。

“怎麼了?”鬱景和此時已經躺下了,在旁邊問。

“沒事,我就是想弄點香香的,睡起來舒服。”

寧桃一邊說著一邊把台燈打開,從旁邊的小抽屜裡拿了睡眠的精油撒到了香薰機往裡麵滴了幾滴,然後打開開關。

很快,淡淡的香味便慢慢溢了出來。

她又拿過手機,給謝欽淮發了一條信息:“禮物我收到啦!真的好漂亮!”

“期待你的攝影展!”

做完這些事之後,寧桃才又把小夜燈關了,重新鑽回被子裡,使勁往鬱景和那邊鑽。

“睡覺睡覺!”

她說著,很快就在黑暗裡摸索到了鬱景和的位置,然後抱了過去。

對方懷裡暖暖的,肌肉又軟又緊致,抱起來給人一種踏實的滿足感。

一天下來兩個人也都累了,鬱景和也沒怎麼鬨她。

那人隻是摟著她,親了親她的額頭。

“睡吧,晚安。”鬱景和道。

他聲音溫溫柔柔的,聲線放得低,卻清澈又磁性蠱惑,一直在耳旁晃蕩,仿佛能慢慢流到人心坎裡麵去。

寧桃抱著鬱景和已經有些昏昏欲睡,隻是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

“嗯嗯,晚安老公。”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嗚寶想要評論

第79章

寧桃感覺嫁給鬱景和之後, 生活上好像沒有任何改變。

他之前對她怎麼樣,現在就還是怎麼樣。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寧桃現在可以隨意切換稱呼。有時候叫哥哥,有時候叫老公, 反正鬱景和都會答應,沒看出來有半點不適應。

似乎對於他來說, 照顧她這件事是理所當然,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寧桃也慢慢懂得了鬱景和當年所說的,無論自己跟不跟他在一起, 他都會照顧自己一輩子的那種話。

不過,還是結婚比較好。

這樣她就可以無限的儘情的去對他這樣那樣, 而不用再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婚姻大事穩定了,其他的各種煩惱卻又都接踵而來。生活仿佛就是由各種煩惱和擔心組成的, 一件解決了還有下一件。

寧桃在不久前就開始學著剪視頻, 錄視頻,根據安笙的建議錄一些衣服搭配還有化妝的視頻。

之前結婚的時候她自己有見縫插針的錄一些視頻, 當然還有結婚的錄像,整理整理素材還挺多的, 但寧桃一直沒發。

她本來賬號就有一些粉絲,雖比不上那些網紅大V, 但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流量。

再加上鬱景和的緣故, 也有一些人是順藤摸瓜找過來的, 所以最開始寧桃發的視頻不論是在微博還是在B站數據都還算過得去。

但哪有人什麼都順風順水呢?

寧桃有個很致命的缺點——拖延症和懶惰。

結婚之前她就發了個穿搭視頻, 是當季秋天的一些衣物和小物搭配,比較適合學生黨和矮個子穿。可能是比較切合當下需要, 所以各項數據就都很好看, 平台好像也相應的給了很多推薦。

因為確實有蠻多留言說是從首頁過來的。

她以為自己是撞了大運, 但還是克製了自己的拖延症,趁熱打鐵地又發了一條相關的,自己日常搭配衣服和絲巾的一些小心得。

沒想到後來趁熱打鐵發的那個視頻,數據竟然比前一個還要好。直接漲了幾千粉。

然後寧桃就有點飄了,開始犯起了懶癌。

再加上那段時間又要準備婚禮,又要接叔叔回國,鬱景和不在的時候還要照顧查理,一下子弄這些的時間就被壓縮了很多。

寧桃還有點小毛病。

但凡鬱景和在家的時候,她就不會去弄這些自己的東西,總覺得很尷尬。

無論是錄還是剪都不太放得開,所以一般她都會等鬱景和去工作之後,下午趁著光好錄視頻,然後再慢慢剪。

寧桃覺得自己那兩條視頻數據不錯,而且粉絲又漲了那麼多,稍微斷更半個月應該也沒事才對。所以那半個月就專心準備婚禮的事情,也沒再給自己壓力去剪視頻找素材和主題什麼的。

結果沒想到,等自己結完婚回來把之前錄好的視頻發了之後,無論是流量還是數據都成了之前的斷崖式下跌。

總之就是點擊沒有以前多,評論也少。

她很後悔自己斷了半個月的事,覺得要是堅持發是不是會好一些呢?

可是斷了就是斷了,再補上也沒有用。

然後寧桃就開始有點兒意誌消沉,感覺自己做什麼都做不好。

學了那麼多年跳舞也沒說有個什麼名堂,又拿不到獎項,也成不了首席,也不太願意去當翻跳的UP主,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很矛盾又頹唐的狀況下。

而且這種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跟鬱景和講,越講就越覺得自己失敗,還算是給彆人傾倒負麵情緒。

雖然鬱景和已經很支持她的事業了,不會多問,也不會給她壓力。哪怕這種性質的“事業”在很多人眼裡並不是什麼正經的事,更像是“不務正業”。

但鬱景和從來不會說這些。

他隻是照顧她,然後給她足夠時間,讓她能有精力去做自己想做又喜歡的事。

就好像她一輩子待在家裡,他也同意似的。

正因為鬱景和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以至於寧桃想不出他還能怎麼做得更好。她不想跟對方說自己的這些壓力,感覺說了就更加代表自己不行,又菜又玻璃心。

所以就一直悶在心裡。

對方不在家的時候她還偷偷在臥室裡哭過幾回。

查理就很會看人臉色,好像知道她是在傷心還是難過一樣。每次寧桃在房間哭的時候,查理就蹲在床的旁邊不吵不鬨,一直用眼睛看著她,時不時嗚咽幾聲。

去謝欽淮攝影展的那天,天氣很不錯。

寧桃原本心情也很好的。

但因為她前一天晚上剛發了接了推廣的視頻,心裡一直在打鼓數據問題。擔心播放量低點擊少,那樣她真的會覺得很尷尬。也怕彆人看到了她不好的數據,以後也不來找她了。

所以就一直揪著心。

而且寧桃一遇到事情就想逃避,仿佛隻要逃避,矛盾和困難就會消失似的。

她昨晚一鼓作氣發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再打開那幾個APP,生怕數據不好讓人心堵。就想著等今天好好出去玩一天,看了攝影展順便秋遊了之後回來再麵對“殘酷”結果。

鬱景和周六休息。

出發前,寧桃看著他蹲下來給查理戴牽引繩。這個小家夥估計也知道要出去玩了,所以一大早就興奮異常,尾巴跟螺旋槳似的都快搖到天上去了。

“你今天不會又像上次一樣,中途又把我扔下之後回局裡吧。”

寧桃現在跟鬱景和出去玩都有心理陰影了,很害怕兩個人在做著什麼。然後一個電話就把對方叫走了,剩下自己一個人尷尬。

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自己不會就這麼倒黴吧?

怎麼每次都是自己和鬱景和出去玩,然後他就有事了呢?

此時,秋日清晨的陽光正從外麵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映在淺咖色的地板上。

鬱景和剛給查理穿好了小衣服,又戴了繩子,然後站起身來。

“不會的。”他說。

寧桃卻嘴巴抿了抿,嘟囔說:“我不信,你每次都說不會。”

查理在地板上轉悠了好幾圈,以至於牽他的那個繩子差點被把鬱景和跟寧桃給綁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看起來,確實是迫不及待要出門了。

“走吧。”寧桃說著,便順手拿過了鬱景和手裡的牽引繩。

雖然總是牽不住,但是很想牽。

畢竟誰會不喜歡小動物呢?

寧桃一開始還有點害怕查理會誤傷或是咬她什麼的,後來發現自己真的有些多慮。

因為訓練得好,也沒有護食的毛病。而且他會自己掌控力道。查理有時候跟寧桃鬨著玩的時候也會咬她袖子和褲腿之類的,但也僅限於輕咬。更多的時候則是喜歡舔她的手。

鬱景和給查理穿好衣服帶了繩子之後就先下去熱車了,寧桃穿了外套,又檢查了一下要帶的東西,然後才領著查理下樓。

從他們家到江灘那邊開車大概要四十分鐘。

寧桃早上榨了檸檬草莓汁,又放在冰箱了凍了一會兒,現在拿在手裡還是冰冰的。

車窗外風景不斷閃過。

這幾年A市的綠化還不錯,道路兩旁多了很多梧桐樹。風吹過的時候簌簌,樹葉撞著樹葉,一眼望去都是深綠色的。

為了防止暈車,再加上今天溫度不冷,樂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鬱景和就把車窗都降下來了一半。

陽光打在寧桃身上,還真有一種要去秋遊的感覺。

她從包裡把裝果汁的玻璃瓶拿了出來,擰開喝了一點。旁邊很快就傳來鬱景和的聲音:“早上少喝點涼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伴隨著清冽的感覺剛剛滑入喉嚨。

寧桃把果汁咽了下去,然後又忍不住多喝了幾口才說:“又不是早上沒有吃飯空腹喝的。而且這樣冰冰的口感很好啊,不容易暈車,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她伸手給他遞過去。

鬱景和搖了搖頭,還沒等說不用,查理就從後座上一下子跳著湊了過來,一副想聞但是又不敢直接聞的樣子。看了看寧桃又看了看瓶口。

“寶,你可不能喝這個。”

寧桃趕快把手縮了回來,然後摸了摸查理毛茸茸的耳朵:“回家再給你吃好吃的。”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到了江灘那邊,然後按地址找到了距離江灘不遠處的展點。

展點沒有設立明顯的門禁,大門是直接敞著的。似乎也沒有設立門檻,來來往往的人都可以進去參觀。寧桃問鬱景和要不要跟她一起進去,那人卻把她給拒絕了。

“查理進去不太好。今天天熱,把它單獨放在車裡容易出事。”

“正好你進去,我帶它在周圍隨便轉一轉。”鬱景和說。

寧桃知道鬱景和對謝欽淮也不太待見,甚至有些防備。讓他陪她一起去參觀確實有些奇怪,所以也就沒有強求。

“那好吧。等一會兒我要出來的時候給你打電話。”

她說著便打開車門,往馬路對麵的展廳去了。

展廳的主題是“瞬間”。寧桃感覺自己冥冥之中能感覺到是什麼意味,但是又說不出來具體。

謝欽淮本人好像不在,展廳裡人不是很多,但也還算有一些。她四處看了看。之前在微博上看過蠻多他拍過的東西,但此時被裝訂好掛在牆上,好像又有了另外一種特彆的感覺。

他的作品好像很難用一種特定化的風格來描述,大部分應該是記錄他這幾年到各地拍過的一些東西。

有純風景類的南極極光、以及原野上的閃電;也有比較奇奇怪怪的小動物,比如長了三個角的鹿、伸懶腰的貓以及正在帶崽的兩隻企鵝。

當然也有一些街頭類的攝影,比如酒店的後門,早晨的地鐵之類的。

說真的,寧桃不懂那麼多攝影圈的評判標準以及奇奇怪怪的審美,她就隻會看看光影和角度。確實是好看,有些甚至會給人一些震撼感,當然也有的就是純粹的可可愛愛。

寧桃從裡麵按著順序一點點走過去在看,感覺自己是純粹過來陶冶情操的,也有一種局外的人感覺——

直到她看見了她自己。

其實那張照片謝欽淮之前就給她看過,就是之前他們第一次合作那會兒他給她抓拍的,她甚至沒有在看鏡頭的那張。

寧桃站在那裡當即的反應就是不好意思,甚至想加快腳步趕緊走掉算了。

但走了一半又忍不住折返回來。

寧桃站在那張畫麵前看了很久,一直看到感覺畫麵中的人物有些陌生。然後才低頭瞥見下麵很小很小的標簽上,寫著的這件攝影作品的題目——

《怦然》

她忽然有種血液凝固,然後又慢慢倒流的感覺。整個人的靈魂像是被抽走了幾秒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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