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改錯字)(2 / 2)

天才科舉路 折秋簪花 13520 字 4個月前

“是,是大徐同窗為我們寫的早課綱要。”

呂先生好奇的表示要看一眼,徐韶華遂起身將方才所寫內容交給呂先生一閱。

呂先生這一看,立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後他一字一句的認真看下去,不敢有半點兒疏忽,生怕自己看漏了什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竟是可以這樣。如此一一列舉,條款清楚,彼此關聯,引一就十,假以時日,必成氣候!”

呂先生一邊看,一邊讚不絕口,徐韶華所寫的內容既是今日先生的授課內容,卻又包含著一部分延伸的知識。

其他學子們隻看到新知識的可貴,可是呂先生作為先生,早早將四書五經爛熟於心之人,卻是更能體會其中奧妙。

彆看今日隻是那丁點兒瑣碎的知識,可是若是來日再次習得,自然少不得想起今日點滴,如此閉環式的圓套圓,不但讓學子們的發散思維更加強大外,對於其理解記憶經書亦有大作用!

隻不過,若是能這般書寫之人,最起碼也要如他們這些先生一樣,對四書五經熟背於心,其釋義更是需要通達明朗。

可這位徐學子……

呂先生一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抬眼看去,對上少年含笑看來的雙眸,心中不由揣測。

這徐韶華莫不是為今年下場科舉做足了準備?

可是,他如今才年方幾何?

呂先生不由得壓下了自己心中那有些瘋狂的猜測,笑著道:

“徐韶華,當日入學試你便令吾大開眼界,今日一見,吾算是明白你當初為何能那般迅速作答了,不知這份綱要,吾可否謄寫一份,與其他先生共同探討一二。”

“先生言重了,學生本就是為了方便同窗們,得您入眼,是學生之幸。”

“非也非也,此乃我瑞陽社學之幸!”

呂先生笑嗬嗬的說著,其餘學子這才後知後覺的心中一驚,能得先生這般點評,隻怕大徐同窗這份綱要非比尋常!

徐韶華對此隻是謙虛表示,不敢領受,他不過是稍稍融入了一些現代學生的學習方法,如何當得起這般盛讚。

隻不過,接下來的幾日,學子們有些照貓畫虎,學著徐韶華那份綱要將自己認為

的難點一一羅列出來後,竟是真的覺得有些豁然開朗之感。

一時間,學子們的學習熱情更加高漲,對於徐韶華叔侄的態度也愈發熱情。

而徐宥齊從原先的不耐,到現如今的躺平隻用了短短三日,因為他發現他在與其他同窗解惑的同時,他原本不大牢固的學問便被記的更加清晰了。

等到第五日,午飯後,徐韶華剛回到學子舍,準備小憩一會兒,他的門便被敲響了。

徐韶華打開門一看,便見徐宥齊低著頭站在門外,徐韶華看著徐宥齊這般模樣,不由好笑道:

“這是怎麼了?垂頭喪氣作甚?進來說話吧。”

徐韶華引著徐宥齊進了房子,屋子裡還有一壺溫茶,徐韶華也沒嫌棄,直接給二人各倒了一杯,徐宥齊兩隻小手捧著茶碗,沉默片刻,道:

“叔叔,我錯了。”

徐韶華一頓,抿了口茶水:

“你做錯什麼了?”

徐宥齊抬起頭,低低道:

“我,我不該自視甚高,不該對人對事失去了平常之心。”

徐宥齊這幾日一直在回憶曾經的日子,他將曾經自己的經曆與現在的結合,這才恍然發現……自己似乎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若論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家裡人有什麼事兒都不避著他,所以他知道家中已經產生了和舊日翻天覆地的變化,故而心理上也產生了微妙的改變。

徐宥齊聲音中帶著幾分懊悔:

“其實,這些日子我為同窗們解惑的同時,偶爾也會將一些還未開始學的學問聯係起來,我相信等先生他日授課,我定然會記得更為牢固。

而我,卻一直把這件事當成累贅,如此久遠下去,隻怕既失同窗之義,又失鞏固學問之機。”

徐韶華聽了徐宥齊的話,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隻是淡淡一笑:

“齊哥兒,你長大了。不過,世間之事,並無絕對對錯,但我希望,他日無論遇到何事,你皆能以平常之心應對。”

徐宥齊聽罷,起身一禮:

“是,侄兒謹記。”

隨後,徐宥齊起身,衝著徐韶華一笑:

“不過,叔叔,我會繼續努力,讓您遲早有一日,能稱我一聲老師!”

“好氣魄,我等著。”

徐韶華回以一笑,叔侄之間的氣氛似乎變得更加親厚起來。

轉眼之間,又是一月,天氣越發的寒冷了,即便是坐在放了炭盆的學舍之中,學子們也都要裹緊了衣裳,這才不至於太過寒冷。

隨著本次社學月試結束的鐘聲響起,學子們紛紛準備起身朝外走去,可他們起身的第一件事兒,便是在地板上跺了跺腳,這才讓已經有些發麻的腳恢複正常。

這會兒,甲號學舍的學子們看著第一排的兩個座位,不由得嘖了嘖舌:

“大徐同窗這次又是半個時辰交卷了,什麼時候我要是有他十分之一的本事就好了。”

大徐同窗我是不敢比,就連小徐同窗我也……比不上啊!明明那麼小的年紀,卻足以為吾等之師啊!”

學子們紛紛如是感歎,等他們走出門,這才發現外頭已經都落了一層雪,難怪方才大徐同窗來接小徐同窗的時候,還帶了一把傘。

幸好學子舍離得並不遠,學子們皆以袖遮頭,朝學子舍而去。

學子舍外,安望飛將幾本書交給徐韶華:

“華弟,這裡是晏南書局出的一本關於科舉的書,其從院試至會試皆有所涉獵,不過隻在晏南內部流通,我爹廢了好大勁兒才弄到兩套,這套給你!”

徐韶華聞言,並未拒絕,他接過書後,看著安望飛笑著道:

“望飛兄這是準備今年便下場了?”

安望飛眸子顫了顫,沒想到徐同窗這般敏銳,但隨後他便深吸一口氣道:

“是,正如華弟所說,如今滿大周的說書人皆知我安家,我不趁此機會搏一搏,難不成真要等風波平息之時,為人魚肉嗎?”

安望飛說著,衝著徐韶華笑了笑:

“況且,我在許氏學堂也不是單單隻被他們欺負來著!我能走上入仕這條路本就艱難,豈是那些小人可以阻我?”

安望飛這會兒的笑容裡,帶著幾分暢快:

“四書五經之言,我已經可以通背,而今試試縣試,卻又何妨?”

安望飛比徐韶華在許氏學堂多待了一整年,雖然其中波折不斷,可他始終不曾放棄學業,是以這話他說的很是堅定。

徐韶華聞言,彎了彎眉:

“不過,望飛兄隻怕不知想止步於此吧?”

安望飛亦是一笑,卻沒有多言。

是,若是他隻想試試縣試,便不必讓爹費心在晏南搜羅來這科舉寶書了。

“好了,不說了,望飛兄,今日時候不早了,我和齊哥兒要先歸家了。”

一晃一個月不曾見到親人,徐韶華心中也有些思念。

“好,華弟,宥齊侄兒,明日見。”

安望飛揮了揮手,目送叔侄二人離開,隨後回了房間,便將自己懷裡那本還沒有揣熱乎的書拿出來,如饑似渴的讀了起來。

社學每月隻有一日的假期,今日徐韶華和徐宥齊早早交卷,倒是可以提前歸家。

隻不過,天公不作美,漫天大雪紛揚而落,才出了城,原本的官道便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衣,抬眼看去,讓人隻覺得一陣目眩,一時竟是不知該往什麼方向而去。

“叔叔,我們該怎麼走?”

風雪不小,徐家人並不知道今日社學放假,所以並未來接,這會兒寒風兜頭蓋臉而來,徐宥齊縮了縮腦袋,卻沒有退卻。

他小叔叔那是可以打狼,就是祖父他們不來接,他們也定然可以歸家!

徐韶華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返回學子舍的想法,隻不過今日風雪太大,趕車人早早便回去歇著了,是以叔侄二人隻能走著回去。

“齊哥兒,怕嗎?”

“有叔叔在,我不怕!”

徐宥齊回答的極其堅定,徐韶華也是一笑,撐著傘,信步走入風雪之中:

“好,叔叔帶你歸家!”

這一路上,徐韶華為了讓路途不那麼無聊,便將這個月先生教授的知識拿出來考校。

不過,徐韶華過目不忘,這考校的知識也是信手拈來,又不許徐宥齊有太多思考的時間。

是以,前一個時辰,徐宥齊過得十分的……嗯,充實。

隻不過,隨著叔侄二人越走越遠,路上連一個人影也都沒有了。

可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出來一陣吵雜的聲音,叔侄二人在原地定住,隨後便見一個人影自一旁的小路衝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帶著幕笠,遮掩麵容的提刀之人。

那人原本看到人影之時,臉上頓時燃起希望之色,隻是,在看到路上隻是兩個半大小子的那一刻,他眼中的光彩頓時灰白下來。

寒風肆虐,那人似乎有些體力不支,在雪地裡一個踉蹌,栽倒在地,打了幾個滾,最後趴在了徐韶華的腳邊。

等他抬起頭,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他的臉上滿是荊棘劃出的血痕,這會兒,他似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雙眼無神的看著蒼天,喃喃:

“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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