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從地上爬起來抱著他的大腿不讓他去傷害田秀,發了狂的平原君一腳踢倒這孩子,拔出佩劍欲殺之。
“平原君,你也算是一代英雄,殺一個孩子有失你的體麵,有賬找我算!”
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田秀踉蹌的起身,將那孩子護到了自己身後。
周圍的百姓見此無不為之動容。
“事到如今,你還敢充好漢?好,我現在就殺了你!”
趙勝舉起劍要刺死田秀,人群終於按耐不住情緒,瘋狂的向麵前阻攔他們的城防軍衝擊,場麵霎時之間陷入混亂。
“你們想**嗎?”
趙勝看著周圍的人群狂吼道。
憤怒的百姓並沒有被嚇到,反而繼續不要命的向前衝擊,城防軍眼看就要攔不住了。
趙勝本來是想要當著所有趙國百姓的麵,狠狠的羞辱田秀一番,但沒想到適得其反,對方在趙人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但田秀越是這樣被百姓護著,趙勝心裡的怒氣反而越盛,殺意更濃了。
“來人,速速將田秀拉去斬首!”
“平原君!”一名門客來到平原君身後,道:“主君,田秀在民間威望極高,倘若殺之,必引起眾怒啊!”
另一名門客也過來勸道:“平原君,您快醒醒!殺一田秀易,但若殺之您必失我趙人之心啊!”
狂怒的平原君終於冷靜下來,他看了一眼麵前重傷的田秀,又看了看身旁躁動的百姓,惡狠狠的說道:“先將此賊打入死牢,不準人給他治傷!等我稟報了大王,再把他淩遲處死!”
他身邊的一群城防軍都被嚇到了。
想田秀當初也是堂堂的趙國大司馬呀,而且還曾經帶領趙國打贏了長平之戰,說再造趙國都不為過,如今卻要像一條死狗一樣,被關入死牢,甚至還要淩遲處死。
他們的內心都無比悲涼,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平原君宣布了對田秀的處理命令後,就帶著門客們匆匆從場上離去。
田秀也被城防軍帶走,然後就被城防軍交給了司寇府,打入了死牢中。
牢房裡昏暗潮濕,重傷的田秀被粗暴的扔在了角落。
待到牢頭離去,剛才還奄奄一息的田秀立馬坐了起來,其實他剛才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趙勝雖然下手很重,但畢竟沒打到要害。
隻是剛才若是不裝成重傷的樣子,恐怕無法激起百姓們的同情心,那樣搞不好真會被趙勝打死。
田秀坐起來了以後,站起身在牢房中來回踱步,這次他意外被抓,該如何脫身?
脫身以後又如何回到秦國繼續臥底?
正在田秀苦思冥想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陣呻吟聲。
尋著聲音望去,就見角落裡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蜷縮在一堆稻草上。
他瘦的隻剩一層皮包骨,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明顯遭受了不少折磨。
田秀並沒空去理這個死囚,他自己都還在死囚牢裡出不去,哪有空管彆人?
更何況都能被關到死囚牢裡麵,這家夥又能是什麼善男信女。
田秀轉過身要離開,忽然聽到對方叫了一聲冤枉,而對方的口音充滿了齊國味。
“你是齊人?”
田秀蹲下身子,好奇的問道。俗話說他鄉遇故知,在死囚牢裡碰到同鄉,還真挺不容易的。
那人聞言抬起了頭,田秀看到對方那張充滿血汙的臉時,不由愣住了。
“田雲毅,怎麼是你小子?”
田雲毅也認出田秀,看到田秀的那一刻,他瞬間激動起來:“昭武君!昭武君是你嗎?”
“是我,田雲毅你冷靜點!”田秀示意田雲毅冷靜下來,然後扶著對方坐起來,疑惑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田雲毅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痛苦的說道:“您那次把我趕走,我就離開了秦國,我本想去魏國投奔信陵君,可是我聽說他來了趙國,於是我就來了邯鄲,但是沒想到我剛一進城就被平原君的門客抓了起來,他們非說我是齊國安插的趙國的間諜,硬逼著我供出我的任務,我不承認,然後就被他們嚴刑拷打,他們拿烙鐵烙我的前胸後背,還拔光了我所有的指甲!”
說著,田雲毅展示了他那枯槁乾癟的手,饒是見過了腥風血雨的田秀,也大為震驚。
難以想象,田雲毅這段時間到底遭遇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此時,田秀心裡不免有些愧疚,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執意要將他趕走,而是將他留在身邊,或許他也不會遭這麼大的罪。
“雲毅,你受苦了!”田秀拍了拍田雲毅的胳膊,沒想到這一拍,對方竟然呲起了牙。
田秀趕緊去摸他的胳膊,這才發現田雲毅的右胳膊居然被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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