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婦人這般做作模樣,荃叔心中一陣惡寒,心下更擔心大小姐的處境了。
但如今大小姐情況不明,他隻得向李文錦做了一揖,放緩了語氣道:“既然大小姐身子不適,那不知可否讓大小姐屋裡的嬤嬤出來,我們家老太爺也有話要交代她們。”
“這......”李文錦有些踟躕地看向一旁的劉姨娘,劉姨娘會意忙接話道:“這真不巧,今日我們老夫人和夫人們一起上山燒香,身邊人手有些不足,便借了他們一道去了,今日還不知道何時能回來呢。”
荃叔握了握拳頭,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道:“既如此,那我便先帶著東西回去罷,這些東西老太爺特意囑咐要親手交給大小姐或者她身邊的嬤嬤。今日既然人都見不到,那我改日再來吧。”
說罷,他起身捧起箱子故作離開。
“等等!”李文錦見荃叔真的要帶著東西回去,忙攔住他:“荃叔從揚州大老遠過來一趟也不容易,怎的好叫你空跑一趟呢。這樣吧,我記得嶽母給寧筠送的那個好像叫蕊兒的小丫頭還在府裡,不如讓她出來可行?”
荃叔也不想鬨得太沒臉,又知道蕊兒也是個聰明忠心的丫頭,便放下東西點了點頭。
得了李文錦的眼色,劉姨娘親自出去喚蕊兒。不多會,蕊兒低著頭,跟著幾人來到了前廳。她看了眼眾人,見李文錦滿含警告地瞪了她一下,便縮在一旁不再吱聲。
“喏,蕊兒就在這裡了,荃管家有什麼想說的就在這說吧。”李文錦端起茶碗慢慢地喝起來,眼神卻一錯不錯地盯著兩人。
荃叔見李文錦一直盯著兩人,心下不安更重,但又沒法多問,隻得佯裝訓道:“你們是怎麼照顧大小姐的,怎的人好好的病了呢?”
蕊兒抬眼偷瞧了下李文錦,見他有些緊張地握著杯盞,眼中滿是警告,隻得低頭認錯:“是奴婢照顧不周,這天涼得快,大小姐便有些受了寒。大夫說不是什麼大事,喝幾帖治風寒的藥便能好。”
“既然大小姐病了,那小小姐現在都是誰在照顧呢?”
聽到荃叔問起女兒,一旁喝茶的李文錦動作頓了頓,有些緊張地看向蕊兒。
“回荃管事,自大小姐病了,小小姐就被夫人抱了去照顧了。”想到小小姐,蕊兒就恨得緊咬牙跟,可麵上卻依舊是一副恭敬的神色。
荃叔眼角的餘光瞧見李文錦不善的麵色,知道現在不便多問,便也不再多說。隻是將身邊的箱子遞給蕊兒,提了些音量道:“這裡麵有些補身子的好藥,老太爺特意交代了讓你們煎給大小姐喝。老太爺說了,讓大小姐放寬心,現在蘇家雖然沒了,但是梁家可沒倒,彆的不說,這些個好東西還是能緊著大小姐用的,讓她莫要虧了自個兒。”
蕊兒喏喏稱是,接過東西也不多話,直接退了下去。
出了李府大門,荃叔也未停留,直接上了回客棧的馬車。
蘇幼筠在客棧裡焦急地轉著圈,見荃叔回來,迫不及待地朝他身後張望,見除了小廝並未有自己想見之人,不免有些失望。荃叔見她失望,也不多話,從袖中抽出一張小紙條,這是蕊兒接箱子時偷偷遞給他的。
蘇幼筠展開紙條,是姐姐的字跡。紙條上說,那劉姨娘攛掇著李文錦打她嫁妝的主意,婆婆對這事也是默認,但因為記著蘇幼筠說過那嫁妝就是她和小綠蘿的底氣,便死活也不同意。那李文錦便將她和她的人都軟禁在了院子裡,婆婆更是抱走了小綠蘿,想逼她就範。她現在沒辦法傳出去話,讓蘇幼筠轉告外祖幫她想想辦法。
看完紙條,蘇幼筠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盞都震了兩震。這李家人莫不是窮瘋了,主意都打到兒媳婦嫁妝頭上了。想著姐姐在蘇家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性子也是溫婉善良,如今竟落得被自己夫君軟禁下場,心中不禁充滿了憤恨,眼眶也不由得紅了。
當日,蘇幼筠情緒一直都很低落,她迅速地安排好了江寧的事情,第二日天剛剛亮,就起程回了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