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縣衙後院......
“什麼?你說寧繡閣的東家找去縣令府了?”知縣驚訝地看想下首的雲老爺。
雲老爺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點頭應是。今日一早他剛起身便聽下人來報,說是見縣令府門口一直站著兩姑娘,有人認出其中一人是寧繡閣的東家。他本想著幺娘這事有知縣大人給他撐腰定是板上釘釘了,可成想這寧繡閣的東家居然能找到縣令那去了。想到這寧繡閣東家原先也是官家小姐,又曾是江寧通判的兒媳婦,難保與縣令那有什麼牽扯,他不禁慌了手腳,立馬跑到知縣這來報備。
知縣在屋內踱著步子繞了兩圈走回雲老爺麵前,用手指著他道:“你不是說這寧繡閣東家隻是一個孤女,又是被合離出來的,沒有什麼背景了嗎?那後來縣令大人見了她了嗎?”
“這倒不曾,聽下人說,那兩個姑娘在縣令府門口站了半個時辰,與門房說了幾句話便回去了。”雲老爺如是說道。
知縣微微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道:“不曾便好,不曾便好,或許縣令大人根本不想搭理他們。”
知縣不同於縣令,他是土生土長的江寧縣人,又在這江寧縣當了十幾年官,慢慢爬到這個知縣的位置上。若說與這江寧縣各世家之前的牽扯與背後積累的財力,縣令可比不上他。說句不客氣的,縣令若想在這江寧縣站穩腳跟,少不得還得仰仗他。不過他也不是完全不怕縣令的,縣令手握著每年對自己的考評,自己想當穩這個知縣或者更上一步,還得靠縣令的舉薦。所以當他聽說寧繡閣去找了縣令,心裡雖怕,但也總覺得縣令應會賣自己一個麵子不去搭理此事。
知縣本想安撫雲老爺幾句,可眼珠一轉卻道:“這事不好辦啊,你不知道我們這個縣令老爺可不那麼好說話,除非......”
雲老爺一聽慌忙答道:“除非如何?”
知縣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湊近了雲老爺:“除非此事對他也有好處。”
雲老爺在商場混跡多年,雖無建樹,但這點意思還是聽得懂的,忙識趣地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本想數出幾張,但瞟了眼知縣的神色,轉念又將所有銀票恭敬奉上:“是是,此事因我們而起,給知縣和縣令大人添了麻煩,這些還請知縣大人替我們說好話。”
知縣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接過銀票,笑道:“好說好說,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雲老爺諂媚地拱手退去。
待雲老爺退出之後,知縣用手沾了沾吐沫,將銀票細細數了一遍,發現銀票看著厚厚一疊,可票額卻並不大,全部加起來不過三百兩。他有些不屑地嘟噥道:“摳門的老東西,這點銀錢就想占人家寧繡閣的繡掌。”
可其實知縣並不知道,如今的秀雲閣早已外強中乾,這三百兩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一筆小錢了。
一晃便到了上堂之日。
縣衙上堂審案都是需要排期的,蘇幼筠他們這個案子被排在了上午的第二場。因著怕誤事,他們早早地就到縣衙門口等待傳召了。
上一場是兩個小地主因為田地相鄰,田界劃分不清鬨出來的矛盾。蘇幼筠他們在衙門外麵看裡麵烏泱泱的一群人吵了半天,上首的知縣大人也隻是在那倒漿糊,打圓場。眾人吵吵嚷嚷了一個多時辰,才稀裡糊塗地判了案。
這是蘇幼筠第一次見縣衙判案,不同於當年隨爹爹看州府衙門判案,這裡的熱鬨程度堪比菜市場。蘇幼筠不禁心裡腹誹,這個知縣一定不是什麼有能力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