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臉認真地問道:“燕公子可是有什麼顧慮嗎?還是燕姑娘不願?”
燕肅見三皇子怕是對自己妹妹真的上了心,隻得直言道:“三皇子,恕在下直言,瑤兒性子單純,實在不適合宮中的日子。所以我母親一直希望瑤兒找個門當戶對的兒郎過踏實的日子,請三皇子體諒我母親的一片慈母之心。”
三皇子見燕肅這般推脫,知曉燕家怕是打定了心思不想將燕瑤許給自己。且雖說燕嚴浩在朝中隻是個工部侍郎,可他嶽家李家可是世家大族,李家老夫人也是聖上親封的二品誥命夫人,自己這事也不能強迫了他們去。
但想到燕瑤那俏麗的笑臉,心裡也不舍得就此放棄。自從兩年前那驚鴻一瞥,自己心中就再也瞧不上京裡那些庸脂俗粉了,他轉眼想了想,試探地問道:“你們莫不是覺得我會如我大哥那般用婚事作為籌碼,得到了卻又不好好珍惜?”
燕肅嚇了一跳,忙起身拱手道:“殿下莫要多想,在下沒有這個意思。”
三皇子抬手把他按回凳子之上,狀似掏心掏肺地說道:“你彆緊張,這裡沒有其他人,我隻想與燕兄說幾句心裡話。我大哥為人狂傲,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無論對待正妃還是寵妾都不甚尊重。我不知你是不是聽了許多他的傳言覺得皇家的人都是無情,因而有所顧忌?其實大哥對那寵妾真心不錯,當年也是使了手段才從那明州的一個縣丞府中接回來的,在府中也是極為偏寵,不然現下也不會封為側妃了,我想若不真是遇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也不會下此狠手吧。燕兄你放心,我與大哥素來不同,我府裡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對瑤兒也是出於真心,是真的想娶她為正妃。日後她進了我府,我定會珍她、敬她的。”
三皇子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麵上好像在為自己說項,在給大皇子開脫,實則倒是讓燕肅品出了些不同的味道。三皇子與瑤兒認識不過月餘,若說有多深情他是不信的,可此刻卻掏心掏肺地對自己一個外臣說這些“心裡話”,不得不讓燕肅心生警惕。
他細細品味了三皇子的一席話,心中有了計較,可麵上卻一副既感動又為難的模樣:“三皇子如此厚愛,我們燕家真是受寵若驚。隻是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個做哥哥的實在沒有置喙的餘地。不若待我回去稟報與家父、家母,再做定奪。”
“那是自然,隻要燕家同意,我自會回去稟告父皇和母後,決計給足瑤兒體麵。”三皇子今日想說的話都已說儘,也不再糾結於此事,於是又端起酒杯與燕肅輕碰了一下,岔開話題問了些燕肅對於一些朝政的看法。
燕肅平素謹慎慣了的,隻得裝出一副微醺的模樣,東拉西扯地一頓胡說。心中卻是暗暗叫苦,這個三皇子麵上看著比那大皇子和善通達得多,實則可是難纏得緊。妹妹這事著實不能再隱瞞下去了,打定主意今日回去便要去找父親。
待燕肅回去,將燕瑤的事一五一十地稟告了父母,家裡自是大鬨一通。燕嚴浩難得地罰了女兒禁足,而燕夫人則抱著燕瑤一頓哭訴,講那宮中的日子是多麼難,求燕瑤無論如何都莫要與那三皇子再有來往。
燕瑤被爹娘突如其來的一通教訓打得措手不及,心中既惱恨哥哥出賣自己,又氣爹娘不懂自己與三皇子的心意。可無論心中再怎麼憤恨,因著從小被爹娘管束慣了,性子又軟和,她倒是不敢為自己辯駁半句,隻是躲在屋裡自艾自憐地哭了好幾日,人都瘦了好幾圈。
燕夫人看著心疼極了,眼瞅著要過年了女兒還是這麼一副蔫蔫的樣子,無奈隻得請了蘇幼筠來府裡陪她兩日,想讓她勸勸自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