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出來咧著嘴一笑,“早上好!”
崔致心中一動。
敏銳如他,隻瞬息便察覺到她的不同,但他沒有詢問。
“早。”
“先去找找王行中,今日,上那漳山再探上一探。”
那王行中便是從上京護送他們來涼州的錄事參軍,此時被他們攔在衙門外,還有些驚訝。
“二位有事找我?”
他任參軍,於州府行監察之責。在路上交談時,才知他師從前任禦史台大夫,邵澹興,同崔父關係極好,因此對崔致也照顧有加。
他對這涼州眾官,或許有了解,可先從他口中套套話。
“大人,我們移步詳談。”
“請。”
幽靜茶樓,崔致為他斟了一盞,教王行中受寵若驚,忙接過道謝:
“多謝特使。您有何想知道的,王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王大人,您也知道,我們是奉命來此剿匪,理應官民一心,共同抗敵。隻是......”
季融歎了一口氣,像是為難不已,“這烏都督對我二人實在冷淡,若非有楊大人作保,我們都不知他是否對我們有意見。這實在不好協同進行陛下交代的事項啊......”
王行中聞言,也歎了一口,搖了搖頭,“烏都督.....他一向如此,對誰都愛搭不理。但你們莫要在意,他是燕王麾下良將,深受信任,斷不會做此等給人穿小鞋、丟了風度之事。”
“先前剿匪,他可有領兵上過山?”
其實季融見到烏嶸平時,心中便起了疑心。
她聽聞的烏嶸平,乃涼州名將,運籌帷幄,驍勇善戰。
少時從軍,主帥被害身亡,它臨危受命,用聲東擊西一法,不費一兵一卒拿下被突厥吞並的羌水城,一戰成名。
後又幾戰烏孫,勇猛無畏,她幼時也算是聽他的故事長大的。
按理來說,這一窩山匪,縱然再狡猾刁蠻,若他有心除去,也斷不會猖狂至今。
她心中陡然而生一個念頭。
“烏都督,應是在年底,燕王還未赴京時上過一次山,可也是無功而返。況且這半年他身體不好,剿匪一事便全權交由楊大人了。但他文人出身,對戰事也不甚精通,再加上那......”
他提起此事,便愁眉不展,“那鬱都尉,對剿匪可謂是大權獨攬,他背靠上京那位,也沒人敢置喙。”
“他空有剿匪抱負,卻心餘力絀,吃了那山匪不知多少虧,這才一拖再拖。”他說著麵上有些愧色,“我......也是有苦難言,馮大人一句話,便能叫我這帽子落地。此次你們來這,我才覺得事情看到了些轉機。”
崔致理解地一點頭,“您有苦衷,我們明白。除此以外,我們還想知道,那知州楊稷楊大人,平日為人如何?”
“楊大人,他算是這方圓數州縣,難得的好官了。事必躬親,體恤官民,可以說,涼州如今能不似以往那樣窮困,一半都是他的功勞。”
崔致思忖片刻,才抬眼微笑道:
“多謝王大人,為崔某解惑,不勝感激。”
“哪裡,我也幫不上什麼,若有事可隨時尋我。”
兩人同王行中告了彆,在茶樓下站定了,街上幾乎沒什麼人。
“這三人,都有異。”季融率先開口。
崔致不置可否,“涼州勢力,如今兩股,各有暗心。鬱良翰雖自大狂妄,卻也不是腦中空空之人,敗於山匪,可能另有玄機。”
“那烏嶸平多半也是裝病,昨夜瞧他,精神抖擻,眼睛比鷹隼都尖。”
季融踢了一塊路上的碎石,神思有些凝重。
“你可還記得那日燕王罰跪,跟馮鄴說的話?”
“如今想來,馮鄴想必是知曉鬱良翰在此越俎代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