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州永安縣,這個名字在她的心底已經埋藏多久了呢?
“聽客人的口音竟然一點都不帶琛州的味兒了,想來是很早便離開了那裡吧?”
紅雲點了點頭:“五歲便來到京城了……”
那老板又是一聲長歎“唉……十三年前我們琛州永安縣倒也出過一位一心向著百姓的好縣令,那可真是個安居樂業的好時候。
可惜沒不多久,那縣令就得罪了其他高官,被人害死了。之後換的縣令一個比一個貪心,一個比一個不拿我們當人待…….回到永安縣,估計也和這京城一樣沒有活路吧……”
“老板說的那位縣令可是姓徐?”
紅雲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忍不住發顫。
“哦,這你都知道?”
“徐縣令在的時候,
我已經有五歲……故而還有些記憶……”
“唉,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呀……唉?客人你怎的哭了?”
紅雲連忙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又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
“這些銀子你拿著,快先找個大夫開些藥,身體要緊,搬遷的事以後再說。”
那老板看著這麼大一錠明晃晃的銀子一時驚在原地。
“這……這怎麼使得?”
見他不要,紅雲急忙又將這銀子塞到了那六七歲的小童手裡:“快去給你爹請大夫。”
那小童接過銀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個響頭趴起來便向外麵跑去。
紅雲正想離開,突然門外麵又響起了人聲:“老王老王,你在嗎?”
紅雲趕緊又擦了擦眼角。這時五六個男人已經掀了簾子走進了內室。
那趴在床上的老板急忙喊:“老張老劉……你們怎麼來了?這位姑娘是我的一個老鄉,也是琛州永安縣來的。”
又轉眼對紅雲介紹:“這些人都是這明業坊的街坊。”
那五六個人皆對著紅雲拱了拱手,接著便查看起王老板的傷勢,看完之後不禁又是一陣唏噓。
“我們幾個商議過了,這明業坊看來是呆不下去了。鋪子不開便不開了吧,小命都保不住了。最近聽聞齊王府興辦了很多作坊工廠,在他手下當佃戶不但租金合理,而且農閒的時候王府會派人下來指導,教你一些能養家糊口的小手藝。
再不然,到齊王府名下的那些工廠裡找個活也行,好多原本吃不上飯的都去那些工坊了,手腳差不多的都給了工作。要不咱們也去看看吧?要麼當個佃戶,要麼找份小工。能讓老婆孩子活下來才是正道。”
那人說完,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齊王府?”紅雲忍不住問。
“是啊,”那為首的老張道:“想來那齊王是真心為著百姓著想的。不但教農戶們手藝,還為他們打開銷路,以前那些佃戶們種的柿子,賣不完便掛在樹上任它們風乾爛掉。
現在齊王府派人教他們製作柿餅,製成了又有專人打包裝箱,裝完了之後再由齊王府的人統一收購賣往外省,現在是人人都想爭著當齊王
另一個人接著道道:“除了製作柿子餅,還有醃鹹魚、泡酸菜,女人們就教她們紡線、織布、繡花,人人都有營生都有收入。”
那床上的老王聞言猛然發出一聲長歎:“哎……十三年前,我們永安縣的徐縣令也是這樣的……”
“老張唉,彆提你那徐縣令了,好人不長命。眼下還是想想怎麼救活自己吧!你快些是好身子,能站了咱們便一道去齊王府下的工看看。”
“好!”
從這籮筐店出來,紅雲隻覺得自己的心裡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難道自己真的如那齊王妃所說,走錯了路、跟錯了人?
聽雨園裡,阿離急匆匆地找到了顧淺依。
“小姐,剛才我在街上買菜遇到一個女子,她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顧淺依疑惑地接過那張紙條,隻見上麵簡短著寫著兩行字。
“前門劉記茶攤,西北門那個常年蹲著賣雞蛋的,都是太子眼線。”
“你看見那女子長什麼樣了嗎?”
阿離撓了撓頭:“嗯……年紀和我相仿,手指很細滑,看起來不像做過活的人,但是穿著打扮又不像小姐。”
“穿著一身紅衣……”顧淺依當即露出了笑容:“她終於還是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