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柳家從來沒有表現出有什麼關係,她哪怕嚷出來也根本威脅不了她們,而且,舅舅和阿娘絕不會承認潘盈盈是先太子的女兒。
對了,先太子!
柳翩然打了個冷顫。
這樣炎熱的天氣,她後背的衣裳卻被冷汗浸濕。
她怎麼忘了,太子如今還是上頭那位的心頭刺,誰要是敢扯上關係,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是她糊塗了,一時分不清時間和現在所處的環境。
經過這麼一遭,趙氏她們肯定會提高警惕,想再跟潘盈盈拉近關係必定不可能,今天是她唯一奪取玉牌機會。
她到底要怎麼辦?
潘盈盈似笑非笑看著柳翩然的臉色幾經變換,她想,自己已經知道她的打算了。
她用了個巧勁,掙脫開被柳翩然攥得通的手,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她看向於朝生,“夫君,你去問問梁隊,現在要不要一起進城。”
柳翩然雙眸瞪大,一個“不”字含在嘴裡。
要是流放隊伍現在就走,還能跟那些流民碰上?
答案是完全碰不上,她清楚記得,流民是酉時三刻左右到達的璋林縣縣城,而她們是在酉時才到。
這會兒趕路,估計不到用不了兩個時辰。
難道讓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
於朝生懶得搭理,跳下馬車就去了流犯那邊找梁燁。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梁燁竟然同意了,並當即讓人馬上準備啟程。
柳翩然愣在當場,腳軟得差點站不住。
趙氏冷哼一聲,挽著潘盈盈的胳膊,母女倆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經過上了馬車。
於朝生回來,抱著手臂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柳小姐,這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聰明人,你的算計,在我們這裡顯得太低級了。”頓了頓,他再次扔出一句,“我已經把你的所作所為都告知柳家主,好自為之吧。”
這句話,比剛才潘盈盈說她們現在就要出發去璋林縣還要讓柳翩然覺得恐懼。
她顫顫巍巍扭頭,遠遠對上柳明軒的視線,心頭大驚。
在有限的記憶裡,舅舅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猶如看一個死人。
她雖然沒有真正見識過柳明軒身為柳家家主的手段,但曾不止一次聽阿娘念叨過,舅舅這個人最是說一不二,且最憎恨有人做出危害家族的事。
柳翩然知道自己觸碰了柳明軒的逆鱗,來不及思考,她本能看向柳明嫵。
柳明嫵的表情很複雜,不明白為什麼女兒在大病一場後就好像變了個人,竟然敢背著她這個阿娘做出那些事。
她到底知不知道盈盈對柳家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怎麼敢去打盈盈的主意,她以為趙芳怡和大哥是吃素的嗎?
柳明嫵隻是一介庶女,她沒有什麼大的追求,隻求過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日子。
在柳家時從不會與身為嫡子嫡女的柳明軒和柳明珠爭搶什麼,她有自知之明,爹和主母感情甚篤,她隻不過是丫鬟趁著爹醉酒爬床生下來的產物,端看她的名字“嫵”就知道。
她一直活得很低調,從不冒頭,所以才能安穩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