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兒“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又反應過來自己過來的原因,便試探著開口,“那,小嬸,我們可以出門了嗎?”潘盈盈擺手,“出去玩吧。”
末了她嚴肅了臉色,“但是要記得這次的教訓,早點回來。”
於秋兒趕緊點頭如小雞啄米。
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有小叔的板子。
興高采烈回到三姐妹住的院子,於秋兒大喊一聲,“姐妹們,出發!”
於春兒和王雪兒早就挎著包蹬著了,聽到她這聲喊,各自快步出了屋子。
那天於秋兒在老婆子懷裡共摸了一千兩銀票出來,給兩個姐姐一人分了一百兩,又交了三百兩做生活費,她自己手裡還剩五百兩。
沒把銀票換成銀錠子,這心裡就總跟貓抓似的。
她們這次學乖了,沒有單獨出門,而是帶上了更靠譜的龍二和龍三七,至於梁叔叔,還是算了吧,她們實在是怕了他的眼淚。
大男人家家的,咋就那麼能哭呢?
為了安撫淚流成河的梁叔叔,於秋兒還偷摸著塞了一片從那白胖子鞋子上割下來的翡翠小葉子給他。
這次她是萬萬不敢跟梁叔叔一起了,她的小葉子還要留著回去給阿娘鑲簪子呢。
龍二和龍三七肯和她們一起出門,也是因為於秋兒許下豪言壯語,說是要請二人吃香喝辣,不然她們寧願窩在院子裡教丫鬟小廝們劍法。
坐上馬車,直奔最繁華的東市。
五個姑娘人手一根糖葫蘆,一家鋪子一家鋪子逛過去,見快到中午,便就近找了家酒樓吃飯。
她們坐的二樓,靠著後巷那一麵,菜剛上來,樓下就傳來吵鬨聲。
於秋兒好奇的探頭一看,不由小小驚呼一聲,“大堂哥!”
她這聲音不大,樓下的人沒聽到,坐在她身邊的於春兒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跟著探出頭往樓下一看,十七八歲的男子一身寶藍色綢緞衣裳,被兩名家丁模樣的人牢牢按著,任由一名嬤嬤扇巴掌。
旁邊還有一弱柳扶風的白衣女子正在被兩名丫鬟廝打。
龍三七仔細辨認,跟龍二耳語道:“是兵部黃家旁支庶出的姑娘。”
她自來消息靈通,加之到了京城後“桃源齋”的消息都彙集過來,就更加能確定樓下之人的身份。
去年的時候黃家就鬨出了事,旁支一名庶出的姑娘,和來投奔的一戶遠親裡的小子鬨出了事。
看來應當就是底下這兩人了。
龍二給龍三七遞了個眼色,兩人多年來在後宮中培養出來的默契已經讓她們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於春兒抿唇,看著被按在地上的男子,眉頭微微擰起。
記憶裡全家的希望已經不複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看起來失魂落魄。
雖說穿著綢緞衣裳,也遮掩不住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疲態。
當年阿奶拿走家中所有銀錢跟大伯進城,她從來沒有怨過,因為阿奶一直說,大堂哥要讀書考舉人,是整個於家的希望,她當然也盼著家裡好。
哪怕背地裡大堂姐每次回家都拿她和妹妹當丫鬟使喚,她都沒覺得怎麼樣。
可是阿奶心心念念的大兒子和大孫子在最緊要的關頭把她給拋下了。
她最終也沒享上做官家老夫人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