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接受他的告白嗎?
這樣的疑惑始終像是背後靈一樣糾纏著許星淼,困擾著他。
哪怕距離這件事已經過了好多天,甚至是到了他成為壽星公的這天,在吹蠟燭的時候,他還是在糾結這件事,庸人自擾,如鯁在喉。
直到收到雲聽夏叫跑腿送來的生日禮物,他臉上掛著的營業性笑容終於有了幾分真意。
和塑料朋友們打了聲招呼,他抱著包裹跑上了樓,崔世榮和顧雪照追了上來,興致衝衝地問他。
“是什麼是什麼?!”
“我也還不知道!”
許星淼猛的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進去後又猛的關上,差點沒把後一步進門的崔世榮拍出去。
“我靠!”他扶住門,心驚膽戰道,“你要謀殺我嗎?!”
“對不起對不起!”許星淼將包裹放在房間內最大的那個桌子上,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轉,語無倫次道,“我就是收到了她的禮物太開心了,不知道她送的是什麼,會是很特彆的禮物嗎?”
“我猜不出來!但是就算不特彆也沒關係,就算是在網上隨便買了件東西,隻要是她送過來的,就很特彆!”他滿屋子亂轉,好像在找著什麼,“隻要是她送的,我收到就很高興!誒?我拆快遞的刀去哪兒了?”
崔世榮頗感無語地坐在了沙發上,從他放快遞的那個桌上的邊緣拿起了一把小刀,在桌麵敲了敲,“你瞎嗎?”
顧雪照在果盤拿了個橘子剝開,同樣說著風涼話,“你那些漂亮的話應該直接說給送禮物的人聽啊,說給我們聽又沒什麼用。”
“我這不是什麼漂亮的話!”許星淼風風火火地走過來,拿起那把刀小心翼翼地劃開紙箱,“我都是肺腑之言!故意說給她聽也太......太肉麻了吧?!”
“你還知道肉麻啊?”崔世榮拿了個抱枕砸向他,“那你還說?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們怎麼樣又不關我事......”許星淼小聲嘀咕著,喜出望外地發現紙箱裡居然放著兩件精美打包過的物品。
“她居然送了我兩樣禮物!”
崔世榮被他的大嗓門震得耳朵疼,特彆是看著他光星星眼的看著那兩樣物品遲遲不拆,又是一陣強烈的嫌棄,“你拆啊!你不拆能知道裡麵是什麼?你透視眼啊?!”
“我肯定會拆啊。”他暗含譴責的目光直直射向他,莫名警戒道,“是我的禮物,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崔世榮捂住眼睛,表情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我急性子不行啊?我也很好奇她送了什麼啊!”
“嗯,我其實也挺好奇的。”顧雪照吃了一瓣橘子,麵無表情地咀嚼著,順手遞給旁邊的崔世榮,“吃嗎?”
後者接過,毫無防備地大口吃了半邊,麵不改色地又扔給許星淼,“看你緊張的,先吃點橘子降降火吧。”
許星淼揚手接過他扔過來的橘子,皺起了眉,“我的手剛拆過快遞呢......算了
。”
他確實緊張得很,吃點水果或許有利於放鬆心情,這樣想著,他張開嘴,在崔世榮隱隱透著些急切的注視下把橘子塞進了......塞進了崔世榮的嘴裡!
“彆以為我不知道這橘子巨酸!”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住崔世榮的肩膀,猛的把剩下的橘子都塞進他的嘴裡。
“你自己吃吧!”
崔世榮被酸得整張臉都皺起來,“唔唔唔!”
他痛苦地將橘子咽下去,口腔裡還彌漫著那股極致的酸意。
“你有病啊!買這麼酸的橘子!”他倒了杯水咕嚕嚕地喝,直到酸味淡了下去,才大聲控訴道,“而且為什麼不塞到顧雪照嘴裡啊?明明那橘子最先是他給我的!”
“他這人鬼精!吃到這麼酸的橘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給我了!”
被說是罪魁禍首的顧雪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誰讓你把橘子扔給他了,你算計他,他不得報複你麼,又不是我把橘子扔給他的。”
崔世榮氣憤地拿起抱枕按住他的腦袋,大聲喝道,“死刑!”
另一邊,許星淼拿起紙巾細致地擦擦手上沾上的橘子汁,然後開始拆那個小一號的禮品盒。
餘光捕捉到他動作的崔世榮停住打鬨,迫不及待地湊過來問,“是個啥呀?”
哦,是瓶香水。
“是阿蒂仙的最新款!我正好缺一瓶香水呢!”許星淼捧著那瓶香水如獲至寶。
顧雪照眨了眨眼睛,望向他房間另一端的置物櫃,“你那兒不是有一櫃子的香水麼?你還會缺?”
許星淼充耳不聞,揭開蓋子噴了一泵香水在手腕,輕嗅著,“是柚子的味道......還有檸檬!”
“你是狗嗎?這都能聞出來?”
“柑橘類和檸檬的香味都很容易辨認的好不好。”
許星淼將香水重新裝進包裝盒裡,鄭重的把它放在了香水櫃裡最高一層的正中間,“以後這裡的C位就是你了。”
香水:......
接下來,許星淼開始拆第二個禮物,因為看著扁扁的,所以他猜測那應該是雲聽夏親手畫的畫。
“不知道畫的是什麼......”
他咕噥著,將最後一層紙封撕開,呈現在眼前的果然是一幅畫,已經被裝裱過了,拿在手裡很有分量。
“畫的是我誒!”看清畫中的具體內容後,他振奮道。
另外兩人連忙湊過來看,將許星淼往邊上擠了擠。
是一副水彩畫,整體的色調清新明快,底色由大麵積的蔚藍鋪成。是在窗邊,被風吹皺的窗簾堆起細細的褶,細節模糊的圓桌上擺滿了色彩鮮妍的甜品,身穿衛衣的青年坐姿疏懶,正叉起一小塊蛋糕往嘴裡送。
畫手的筆觸很細膩,而且貌似很喜歡刻畫一些不是很有必要的細節,比如桌上的那杯飲品,連裡麵的冰都能看出來具體有幾塊,還有蛋糕上的裝飾,每顆水果的通透水潤感都被刻畫得淋漓儘
致,果醬往下淋的流動感也很真實。
倒是那些大一點的物件,像是桌椅,窗邊的裝飾綠植,甚至連畫中的主人公的臉,她都是一筆帶過的。
“她都沒畫五官啊,你就肯定這畫的人是你?”崔世榮忍不住犯嘀咕。
“肯定是我啊!”許星淼指著畫上的人,言之鑿鑿,“我第一次去找她的時候,就是穿的這身衛衣!然後也是坐在窗戶邊上吃蛋糕等她下班的!窗邊也是這棵植物!這畫的不是我還能有誰?!”
“至於沒畫五官......這是朦朧美啦!朦朧美!很有意境的!”
他一把擠開邊上的兩人,舉著那幅畫在空白的牆上比劃起來,“我掛在哪個位置比較好呢?”
“能讓我一進門就看到這幅畫就最好了!”
顧雪照悶笑兩聲,給他潑冷水,“你推門進來最先看到的是你的落地窗啊。”
“呃,要不掛在床頭櫃上?”
許星淼抱著畫框滿屋子亂轉,兩頰升上激動過度的紅暈,“或者我請一個風水大師給我算個好位置?”
崔世榮:“你神經吧?”害得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許星淼恍若未聞,當這倆人是空氣一樣,有些慌亂地自言自語道,“怎麼辦?我感覺胸口好悶,好像要呼吸不過來了!”
“真受不了你......”顧雪照起身,走到落地窗將窗戶拉開,大片的風霎時灌了進來,吹得他頭發往後仰。
許星淼劫後餘生一般重重歎了口氣,“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但是臉還是很燙,他用手貼了一會兒,把畫暫時放回了桌上,走出落地窗,站在陽台吹冷風,企圖讓臉頰的熱度趕緊消下去。
“她真好,那幅畫肯定畫了好久......”他露出甜蜜的笑容,眼神裡透出難以言說的憧憬,“又想向她告白了。”
崔世榮站在他邊上,嗤笑一聲,“你這個‘又’字用的很靈性啊,怎麼著,你有很多次想要和她告白嗎?”
“嗯,有兩次就差點說了。”他靠在欄杆上,一臉後怕,“還好沒說,不然被拒絕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