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歪脖子慌忙爬上前來,不住地給老者磕頭:“宋先生救命,宋先生救命啊……”
宋先生連看都沒看他,直接走向於顯龍:“你是吉林龍灣鎮人?是中醫?”
於顯龍點點頭。
宋先生:“龍灣鎮有個神槍於六指兒……”
於顯龍一抱拳:“老先生認識家父?”
宋先生搖搖頭:“聞其名,未見其人。老夫吉林宋之唐,咱們是老鄉。”宋先生轉身對翻譯說道:“你跟瓦連津斯基先生說吧,這個年輕人可以接替我做個文案。”
瓦連津斯基疑惑不解,不肯相信。
宋先生說:“他是中醫,自然深通中國文字和計量。此人一身正氣,個性剛毅,必不會營私舞弊。至於業務麼,老朽可以教他幾天。”
瓦連津斯基還是將信將疑,但也隻好勉強點點頭。
那時候,在胭脂溝淘金的中國人不下幾萬,但能識字算賬的連十個都湊不齊。
俄國大鼻子雖然占了胭脂溝,但基層管理乃至淘金工人多數還得利用中國人。就連他的四個衛兵也是臨時從軍隊借來的。
於顯龍也是驚疑不定,摸不著頭腦。
秦歪脖子被趕了出去,宋先生向於顯龍招招手:“跟我進來。”
於顯龍跟著瓦連津斯基夫婦和宋先生一起走進大木屋裡。雖然現在這裡已經被俄國人占了,但屋內的裝飾還是以前的中國風格。
宋先生在瓦連津斯基麵前卻是不卑不亢,平起平坐。他指了一隻木凳,讓於顯龍坐下。然後問道:“你讀過書沒有?”
於顯龍:“小時候在龍灣鎮跟關先生讀過幾年,念到《周易》家裡變故,就學不下去了。後來才到樺樹崗拜師學醫。”
宋先生:“你說的關先生,可是上玉下麟的關先生?”
於顯龍:“正是晚生的授業恩師。”他們的對話被那翻譯一句不漏地翻譯給了瓦連津斯基夫婦。
宋先生連連點頭:“好好好。關先生的弟子人品學問一定錯不了,你在這裡不但可以做文書,也可以行醫治病啊。”他看了看瓦連津斯基,瓦連津斯基也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