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顯龍也罵道:“奶奶的,咱們豁出命慶來的黃白之物,還得分給那些白吃飽兒。”
豆腐張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沒辦法,這是關總指揮的命令啊。”
於顯龍:“我混進城裡看看情形,要是果子熟透了咱就趁早兒砸開他!”
“好!你要多少人?”
“人多了也沒用,我和汪潤貞去就行。”
豆腐張故意搖搖頭:“兄弟,雪龍在綹子是一把好手。可是她一介女流……”
“團長,你看出來……”
豆腐張詭秘地一笑:“平常還沒注意,可是他看你的眼神,穿軍裝的樣子。你當哥哥我眼瞎麼?嗬嗬,打完仗哥哥我回龍灣鎮親自給你們張羅婚事!”
於顯龍心裡沒底:“她是綠林出身,恐怕我娘……”
“放心。老乾媽那裡我去說話,沒個不成的!”
這些話,躲在門外的汪潤貞都聽見了。
她本不打算給豆腐張這種人賣命,可是聽見豆腐張今天這話,想不賣命都不成了。
躥城偵查這種活兒本來尕尕狐來乾最合適,可是現在他們那夥叫花子正在寬城子盯著韓三虎哥兒倆呢。
於顯龍和汪潤貞帶上飛爪手槍戰刀,趁著黑夜出發了。
查乾敖博的城防不像我們在影視劇裡看見的,無數的守城兵,一會兒一道探照燈。這座城的城牆根漢族居住區的土圍子差不多,是堿土乾打壘版築起來的,外麵抹了一層堿土泥。
城裡的人,忍饑挨餓,臭氣熏天,守城的匪徒早就躲到哪個牆角喘息去了。兩個人沒費什麼力氣就爬上了高大的城牆,找了條沒人的馬道混進了城內。
這座城除了一座三層高的土樓,其他都是乾打壘的平房,更多的是破舊的蒙古包和馬架子。整座城內到處都是死屍和糞便,隻有白音達賚的王宮附近有一排整齊的房子,和比較乾淨的街道。但那邊有手持彎刀,身背哥薩克馬槍的土兵把守著。
在城內沿著城牆成排堆放著乾燥的喂馬草,城內的守軍就是等著草垛爬上城牆進行守衛的。
兩個人在城內繞了一圈,來到王宮後麵一片馬架子房之中。
想在這座城裡隱身實在太容易了,即便是馬架子也有不少是空的,裡麵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
可是陣陣惡臭,多得撲臉,嗡嗡亂飛的蒼蠅,擾得人無法安坐。
汪潤貞揮手驅趕著蒼蠅:“這種臭地方,隻要打開,一陣噴子壓過去,準花耷。呸,這麼臭。咱還是趕緊回去吧。”
“再忍一會兒。天黑以後,咱們進那王宮裡看看。”
汪潤貞:“王宮,是不是皇宮內院呐?”
“呸!我進過他們的狗屁王宮,就是一個大屋子,上麵吊著一堆蠟燭,下麵鋪著地毯。男男女女摟在一起跳舞……”
“你也摟著女人跳舞啦?”
“嘿嘿,差一點兒。那個毛子娘們兒看著珠光寶氣的,可是走到跟前那股臭味兒,跟狗熊下水差不多。”
“該!熏死你。”
兩個人被熏得一點食欲沒有,咬著牙忍耐到天黑。
天過二更,兩個人踩著屎尿人畜屍體靠近那座王宮!
於顯龍爬上那乾打壘的土牆,伸手把汪潤貞接上來,往那王宮裡麵看。大院中間有一座土樓,土樓前麵是一條草皮甬路直通院門。院牆四角都有炮塔,可是那炮塔連個兔子都藏不住,上麵的小匪抱著槍半躺在上麵。
土樓前有兩盞暗淡的門燈,門燈的光影裡站著兩三個人,為首的背著七星子,歪著脖子。秦歪脖子!
於顯龍一咬牙,你奶奶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你狗日的跑到這兒來啦!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於顯龍一躍跳下土牆,向前跑了兩步,二十響盒子炮終於開齋了!
啪啪……,三個人打倒了兩個,秦歪脖子見機得快,一貓腰鑽進王宮裡麵去了!
汪潤貞想阻攔於顯龍,可於顯龍拎著盒子炮已經追過去了。她揚起七星子,啪啪幾槍,將附近的護衛打倒,跟著於顯龍闖進了王宮。
這個冒牌兒的王宮外邊看著寒磣丟人,裡邊可是富麗堂皇,牆壁上貼的都是木板。木頭樓梯,木頭隔壁,一樓是個大廳,二樓是一圈走廊,走廊上是一扇扇木門。
秦歪脖子顯然是不敢往樓上跑,隻是在一樓走廊下麵的木柱子和櫃子吧台隻見竄來竄去。於顯龍連開兩槍都讓他躲了過去……
於顯龍剛越過一道欄杆,二樓走廊湧出無數人影,亂槍響起。汪潤貞壓上子彈,七星子接連打上去。雪龍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槍法奇準,幾乎一槍一個。
汪潤貞高喊:“狂龍,快出來!”
於顯龍躍出欄杆,單腿跪地,盒子炮橫掃出去,嘟嘟嘟……
那時,誰見過手槍有這麼強的火力?簡直就是快上快碎嘴子。
二樓走廊上突然出現一個高挑華服的女人:“於,於顯龍……”
於顯龍看清了,就是胭脂溝11扇的沙俄貴婦凱瑟琳娜。
汪潤貞趁著王宮大亂,衝過去拉起於顯龍就往外跑!
跑到門口,她揮槍將兩盞燈籠打落,隨手接住,晃了兩下扔進王宮裡麵去。
胡子,那個不是放火的行家。
於顯龍趁著火起大亂,摸進北城門。可是城門已經被摞起來的沙袋堵死了!
兩個人隻好攀著沙袋,爬上城牆,打死守城的匪徒,順著飛爪繩索逃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