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毛子正在秘密商議的時候,北邊又傳來消息,滿蒙之虎的爪牙之一漠北悍熊已經在紅石砬子集結八百多人,隨時可以翻越大興安嶺!漠北悍熊彼什科夫已經和謝苗諾維奇會麵,約定下一步行動就是出小興安嶺,渡過嫩江,挺進滿洲腹地……
龍灣鎮這些老毛子,猶如僵死的蛇,沐浴了溫暖的春風,立刻蠢蠢欲動,躍躍欲試。教堂不建了,但那寶貝得儘量奪走!盜走那座狐仙銅像再奔昂昂溪去。
經過十幾天的觀察,除了到廟裡上香的男男女女,隻有於朱氏偶爾拿著笤帚雞毛撣子進裡麵打掃塵土垃圾。
每到初更,狐仙廟再無人跡。
伊戈爾已經備好了馬車等在狗咬台下麵,臨行前夜,他們行動了。
關東臘月的寒風雖然比不了西伯利亞寒風那麼尖利,那麼冷酷,可是狐狸崴子上的寒風席卷在灌木叢中,嗚咽悲愴,陰森恐怖。風似乎還擔心嚇不退臉憨皮厚,貪婪成性的白俄老毛子。風中裹挾著野狼的嚎叫,夜梟的尖嘯,狐狸的哀鳴……
無知者無畏,無恥者無敵!
這群兩條腿走路的野獸,既無知又無恥,永無滿足。
午夜剛過,伊戈爾就趕著馬車叫開了西鎮門,隨後把一輛馬車悄悄拉出鎮子西門停在寧胡塔下麵。
鎮西一帶又陷入一片死寂。
幾個高大臃腫的身影,穿著軟底氈靴,無聲地從鎮中緩緩走來。來到狐仙廟跟前,這些人悄悄靠近牆根,迭起羅漢翻過了牆頭。
狐仙廟實在太小了,從院門到廟門不足十步。低矮的廟堂一片陰暗,高大臃腫的身材很難擠進去直起腰來。
不知道是什麼人白天上的香,直到現在還閃著幾縷幽光。就是這幾點幽光,映襯著上麵的狐仙像,隱約閃耀著一圈兒光環。
八個老毛子跳進院牆就撲向那狐仙小廟……
午夜狐仙廟忽然傳出一連串的慘嚎!
老毛子身材高大,嗓門兒更大,慘叫起來跟狗熊吼叫一樣。鎮西門附近多數人家都亮起了燈火。
嚎叫聲很快停了下來,狐仙廟厚重的紅漆大門再次被打開。門口站著三個大漢,左邊一個手裡拎著個彎曲留疤的掏撈棒子,右邊一個雙手橫端著一把大鐵錘,中間一個家夥最普通,隻是拎著一根暗紅色的柞木棍子!
“不知死的老毛子,這地方是你們能進來的麼?都他媽跪下!”
被鋼夾子夾住的七八個白俄強盜驚恐地看著三個人,其他幾個試圖爬牆逃跑。啪啪——!兩聲槍響,爬上牆頭的人哀叫著掉落下來。
於顯龍:“不肯下跪求饒,給我往死揍!”
牤子大錘幾個起落,四個老毛子嗚呼哀哉了。
伊戈爾拉著瓦蓮京娜跌跌撞撞來到狐仙廟外,連連給於顯龍作揖。
於顯龍:“瓦蓮京娜,你也跟著摻和啦?”
瓦蓮京娜連連擺手:“不不,我做不了這種買賣。伊戈爾的哥哥在裡麵,他要我跟你求情……”
“哪個是他哥哥?”
伊戈爾連忙走進去,拉起一個白胖子:“是他。他是我的哥哥伊凡。”
於顯龍揮手讓牤子把鋼夾子都收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狐仙廟的銅像是個值錢的玩意兒?”
伊凡:“賴,賴先生告訴我們的。”
“打算弄到哪去?”
伊凡:“先帶到蒙古,再想辦法弄到西伯利亞……”
於顯龍:“這個狐仙像是中國人的寶貝,叫國寶。敢動中國人的寶貝,一個也不能活!”
於顯龍掏出手槍,抬手開槍……
伊戈爾不用求情了,連自己都了賬了。
瓦蓮京娜跟於顯龍數度交往,幾次曆險,知道這小子狠,但是沒想到他下手這麼狠,毫不留情!
她隻覺得褲襠先是一熱,隨後一片冰涼。於顯龍的手槍已經頂在了瓦蓮京娜的腦袋上!
“說,這事兒你到底參與沒有?”
“開始聽賴說過,今天他們要來我也知道,可是我知道這太危險,也不想離開龍灣鎮。所以沒……”
“站起來,跟我去抓賴清德!”
賴清德和於韓氏光白酒皮張就從老毛子手裡賺了三千塊大洋,狐仙廟一個銅像老毛子就賞給他五百塊大洋。就這兩項,足可以讓他養肥自己的老婆,養好韓大屁股了。
可是天剛過二更,狐仙廟就響槍了。
賴清德暗覺不妙,不敢在自己家裡呆下去。起身穿上衣服,一路躲躲閃閃進了於家大院。
可是他剛進上房鑽進韓大屁股的被窩,於顯龍就挎著盒子炮闖了進來!
於顯龍抓賴清德,竟然堵在韓大屁股被窩裡。實在讓人笑掉大牙!
豆腐張派人追查贓款,從賴清德家裡沒抄出多少錢。
賴清德老婆揭發了,都在韓大屁股手裡!
豆腐張看了看於顯龍。
於顯龍一咬牙:“給我抄!”
豆腐張的官場辦法奈何不了韓大屁股,不承認、找不到、抓不著……
於顯龍隻用胡子的辦法,觀音坐蓮!
於顯龍乜斜著看著於韓氏:“胡子有一種辦法,就是攏一堆炭火,燒得通紅。然後把人扒光了,抬到火上去狠狠烤!嗬嗬,以前隻烤過男人,信不信老子今天烤女人!”
三閻王說的話誰敢不信?
“攏火。把她給我扒光了!”
“我給你們!彆扒我……”
一對狗男女,一通白忙活。豆腐張想給於顯龍兩百大洋作為酬金,於顯龍隻拿兩塊帶著牤子大錘進了館子。
他沒有讓豆腐張把賴清德抓起來,原因是不想讓豆腐張也惦記那座小小的狐仙廟。
豆腐張畢竟和賴清德是老朋友,罰了錢財放一條生路。就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所有的大洋就都成了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