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顯龍檢查了一下三人的長短家夥,冷熱兵器,悄悄上山。
山窪裡果然蹲著一夥胡子,耐不住一宿的饑餓,也不在哪裡打了一隻麅子,正在生火烤肉。山梁頂上還放了兩個望風的(放哨的)。於顯龍尕尕狐悄悄湊過去突然出手,將望風的撂倒。
三個人散開來,慢慢靠近……
這夥胡子裡麵還是沒有牛蹄子鞋,更沒有女人。
這些人跟著他們的大當家一路奔逃,又丟了十五六人,也不知是死了還是開溜自己找新山頭去了。
看看麅子肉烤熟了,道徒們也不顧他們的狗屁道規了拔出刀子開始割肉。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吱吱嘎嘎,逼近身邊。三十幾個人,一口肉還沒吃到嘴裡,忽然停下,遊目四顧。一個家夥驚異地發現,三個人從三個方向,在十步之外圍成一個圈,正在漸漸收縮。
那家夥:“蘑菇,溜哪路?”
“溜你爺爺這一路!插了他們!”
啪!一聲槍響,那家夥一頭栽進了火堆裡。接著一頓亂槍,三十幾個胡子道徒稀裡糊塗追趕山神爺去了。
火堆旁,小關東啃著麅子肉問道:“於當家的,咋沒留個活口?”
於顯龍:“我是個大夫,誰要是身上長了瘤子,必須連根拔除。要是留下一點膿血根基,說不定就會竄遍全身,毒發身亡!這些道徒根本不知道他的主子往哪兒跑。”
小關東:“要你這麼比,大中國從裡到外,渾身沒好地方,都爛透了。你有多少好膏藥都彆想除根。”
於顯龍:“外邊的癤子一刀斬,內裡的膿血除不淨。我隻記住自己這把刀子,千萬彆變成瘤子!”
小關東:“那就好。吃了東西,抓緊開拔。”
於顯龍:“彆忙。前麵是野杏子坡,是通往奉天官道最後一個隘子(險要地段),這隻虎沒那麼容易就讓咱們過去。”
野杏子坡是一條兩麵坡,上坡五裡下坡七裡。坡道兩側長滿了山杏子野葡萄,密密匝匝,莽莽蒼蒼。長長的坡道上,除了兩道碾壓成溝的車轍,布滿了雜亂的人馬腳印。
兩側山梁下麵,一個腳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