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聽她胡說八道》全本免費閱讀
不僅歹毒,而且用詞既罕見又精準。譬如那句“違背祖宗”,你立即便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再譬如那句“正中靶心”,臟字不提你也曉得他說的是踢中命脈,更譬如那句“好彩”,你完全明白他抒發的是一種什麼樣幸災樂禍的感情。
虞斯看完這段,如遭一道旱天霹靂,萬年斂藏的氣息此刻竟控製不住地顫抖外露,明顯到章丘這個文人都能聽見。
他強忍著怒意,迅速看完第一張,翻開下一張。
“夜黑風高,夢生時分,醜惡狂徒掠院翻牆,潛入姑娘閨房,俊美的麵紗下是一張過分猙獰的臉,竊玉偷香是他的目的,不擇手段是他的風格!他口中大叫著:‘美人哪裡跑!’,姑娘於睡夢中驚醒,秉持著‘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優秀品德,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鷂子翻身從床榻彈射而起,抄起價值百金的花瓶便往虞斯的頭頂砸去,飛身遁窗,高喊救命,終於引來無數家丁,虞斯見狀大呼‘不妙!’,輕功一架便消失於暗夜無形。”
再下一張,有更為醒目之段。
“此子去慣了青樓,耳濡目染之下,軟磨功夫已然見長,武堂操練時,乍見姑娘圍觀,立刻寬衣解帶,袒胸露乳,企圖用最直白的孔雀開屏之式勾.引,前話提到,此子的確容貌昳麗,身材魁偉,長衣一解,說他是腿上長了個頭也不為過,身長八尺便有五六尺在兩條毛褲般的長腿上,腰腹無一絲餘贅,肥胸硬碩,纖穠合度,看得人臉紅心跳,確然生出幾分心動。”
最後一張。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一腳踏上三條船!姑娘厲聲叱問後,拔出一把虎頭金刀,今天不是忠勇侯死,就是虞斯亡!忠勇侯自詡何等刀光劍影沒有見過?小瞧了這怒氣衝衝的女子,仗著忠勇營人多勢眾,命人列陣排開,將其困圍,並戲謔說:‘姑娘何至於此,我們共度的那些良宵,就不算真情了嗎’,話音剛落,姑娘手起刀落,將他的發冠斬下,殺神虞斯竟披頭散發,毫無招架之力,顏麵儘失,索性以‘護主不力’之罪,殺了在場十餘人。如今,他殺人的口供,還在在下的手上。”
又倒回來看第一張。
“虞斯一個箭步衝上前,對著姑娘一頓猛親……”
章丘見他看得這麼快,看完還要倒轉回來看第一頁,忍不住問,“您也覺得寫得很引人入勝嗎?”
引人入勝?分明是不知死活的癲狂!
虞斯大掌將一摞紙儘數拍在桌上:“這是什麼醃臢東西?!”
章丘一板一眼:“回侯爺的話,這是金玉堂說書匠隱笑近期編撰的話本,《自戀的忠勇侯虞斯不得不說的隱秘情史(上冊)》第一章。”
“上冊?第一章?你是說,這麼好些汙言穢語,隻是個開頭?還有下冊?”餘光裡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幕僚還在齜牙咧嘴地笑,屈辱感油然而生,虞斯一個斜眼飛過去,“很好笑嗎?”
章丘立刻閉嘴強憋,瘋狂搖頭,隨後道:“侯爺也莫太生氣了,您看,這段不是也誇了您嗎?”
“說你腿上長了個頭便是誇了?”
章丘睜眼說瞎話,“這是誇張寫法,說您腿長。”
“還有什麼毛褲肥胸,我看是明褒實貶,以油膩的形容,教人分毫都提不起浮想聯翩的興趣。”他琢磨了片刻,回過味來,“好個癲狂犀利的說書人,想要講堂興旺,賺兩個黑心錢,便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
章丘擺手,“不不,依屬下看,您曾經潛入閨院是真,戴孝時進過青樓是真,雖然都是為了另一回事兒吧!但殺忠勇營內十餘人也確然落過人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