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缺德樂子人[穿書]》全本免費閱讀
辦公室。
祝洄和劉峰打招呼:“劉老師,早。”
劉峰看了眼她手中的保溫盒,“小祝還沒吃早餐啊。”
“給我侄子帶的。”
“你還挺關心你侄子啊。”
“做長輩的,自然要多費點心。”
閒談間,祝洄將保溫盒放到辦公桌的旁邊,單手把桌上的文件掃向一邊,空出中間的位置。隨後她將食盒挪到正中間放好,雙手合十,態度虔誠地拜了拜。
劉峰:......又是他看不懂的藝術行為。
他想說,她侄子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餘光瞥到門口的身影,心想幸好江舒沒看到。
一扭頭,祝洄還在拜。
“咳咳!”劉峰咳嗽提醒。
祝洄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江舒來了,她連忙從牆邊抓起一把椅子,放到辦公桌旁,態度殷勤,像是一心想要討好他的長輩,“小舒快來,快吃吧,熱乎的。”
江舒沒看她,而是麵向劉峰,冷冰冰的語調儘量保持了禮貌,客氣,又不太客氣,“劉老師,我和她,有點家事要處理。”
這是在趕人了。
劉峰心神意會,沒想到江舒同學麵對自己親戚也是這麼冷漠,他笑了笑說,“行,我不打擾你們,你嬸嬸還是很關心你的。”
彆出去啊!
祝洄想喊住劉峰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前腳剛出走門,江舒立即抬腿往門上踹,“砰”的一聲巨響,門被緊緊關上。
他站在那裡,麵上不怒不喜。
壓迫感,撲麵而來。
祝洄瞬時失了聲。
小蝶更是直接在係統裡提醒,“洄洄,我感覺他的狀態不對勁,你先彆刺激他。”
她也感覺到了。
比起害怕,讓祝洄更難以忽視的,是一種似曾相識的,隱藏在靈魂深處的興奮。有什麼東西在呐喊,她聽不清,但能察覺到血液在慢慢沸騰,叫囂。
惡靈的本能。
撕了他。
或者被撕毀。
腦海裡飛速閃過噩夢中碎裂的一幕幕情形,那些被拉扯的,被撕咬的,被灌注的畫麵一一拚湊,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
忽然,鼻尖飄過山茶花的清香。
祝洄驟然冷靜下來。
她在想什麼?
小蝶隻注意到了江舒的異常,沒捕捉到祝洄極短暫的情緒波動。但江舒一直盯著祝洄,敏銳的觀察力讓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出,女生那瞬間的不對勁。
一股,很大的惡意。
她想毀了他。
這個認知一想而過,饒是江舒向來冷漠淡然,也不免愣了神。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但不知為何,聯想起她前前後後矛盾的行為,他又覺得答案就是這樣。
他忽視了她的身份和年紀。
他是繼子。
毀了他對她來說百利無一害。
隻是這樣,如果隻是這樣,江舒反倒覺得她沒自己想象的那麼麻煩了,最壞的結果就是他離開江家,那本來也是他成年後的打算,他沒想和她爭什麼。
隻是這樣還算可控。
至於不可控的是什麼,江舒不願細想。他手上的刀子如鉛筆般流暢轉動,看清女生的目的後,他心底平緩許多。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辦公桌旁,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語氣高傲得不容商量。“談談?”
祝洄抱起山茶花的盆栽,後退幾步,退至窗戶邊緣,“你先放下刀。”
江舒轉動小刀,眼底劃過意味不明的情緒,冷嗤:“你心臟上都是窟窿眼,用不著我來捅。”
祝洄:“......”
拐著彎罵她心眼多。
要不是小蝶提醒她現在不要刺激他,她高低讓他氣到七竅生煙。祝洄摸著手裡的花瓣,平心靜氣,可以不刺激他,但事情還是要做的。
她彎了彎眉,態度友好,“談什麼?”
江舒掃了眼食盒,開門見山,“怎麼才能不煩我?”
祝洄想了想,既然他如此直白,那她也打開天窗說亮話。畢竟真誠無往不利,百術不如一誠。她挺直身體,以談判者的姿態回望他,“我可以不煩你,但你得幫我做五件事。”
江舒睨她一眼,“我勸你想好了再說。”
祝洄:“......”
“不需要你幫我,你隻要不反抗,我保證事情完成以後,安安分分和江铖過日子,再也不會主動出現在你麵前煩你。”
永遠消失嗎?
江舒心臟不受控製的抽了下,他討厭這種失控的狼狽,狼狽得想拔腿而逃。無法漠視的失控,不止一次地......重現。
甚至,夢裡都躲不過。
如果她真的能說到做到,那他的生活就會回歸平靜,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不會錯。
如果她騙他,她常常說不出幾句真話。江舒一瞬不瞬盯著祝洄,竟然從她清亮的眸子裡看到了少有的坦誠。
在她真誠的注視下,他的心思反而狹隘了。他率先移開視線,聲音暗啞,“我怎麼信你?”
有得談。
祝洄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任務完成的曙光。她將盆栽放回原處。然後在江舒不解的眼神下,拿走他的小刀,刷的一下,猛地劃過自己的指尖,血珠順著指節滴答向下,無聲落在桌麵。
她“嘶”了一聲,眉頭輕皺,語氣卻平靜無波瀾,“滴血為誓。”
江舒看著女生麵不改色的姿容,他還不知道她對自己也能如此乾淨利落的狠下心。他語氣微微緩和,“什麼事?”
“放心,都是些你不太在乎的壞事。”祝洄抽過紙巾摁住手指止血,用眼神指了指食盒,“第一件事,你先把這份早餐吃完。”
想想她乾過的事......
江舒優雅坐下,抬起下巴示意她打開。
祝洄認命地當起了傭人,空出右手打開保溫盒蓋子,放置一邊,還貼心地把第一層碗端出來,飯勺放進去,推到江舒麵前。
江舒盯著碗裡麵亂七八糟的顏色,聽到祝洄在一邊挽尊解釋,“彩虹粥。”
......無語。
他對口腹之欲沒有多高的要求,這碗粥亂七八糟的觀感,他以為頂多隻是難吃一點。勺了一口放入口中,差點人魂分離。
什麼亂七八糟的味道。
江舒眉頭狠狠皺起,放下勺子,語氣十分惡劣,“你是把你腦子裡的原料都放進來了嗎?”
祝洄:“???”
幾秒後,祝洄反應過來,撇撇嘴道,“江同學你現在罵人很高級啊,沒點歹毒的智商還真聽不懂了。”是想說她做的東西跟粑粑一樣難吃吧。
江舒盯著所謂的彩虹粥,吃完不是什麼難事,閉眼一灌就進去了,就是,著實惡心人。
他有點想反悔了。
祝洄眨巴眼,“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是想反悔吧。金枝玉葉的大少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
“......”江舒原本想,如果祝洄不是很過分,他一天做完五件事都行。但第一件事就這麼惡心,剩餘的事情,他得緩緩。
又想,為什麼要應了她。
同歸於儘不好嗎?
簡直,一步錯步步錯。
“我吃完,你兩天之內彆煩我。”
話音落下,江舒端起碗,捏著鼻尖,一口氣倒灌進嘴裡。有了心理準備,這次喝完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祝漾看得佩服,這小子是真能忍。她順手遞給江舒一張紙巾,“第二件事,管家說周六是你生日,那天剛好放假,你要回來參加生日宴,宴會沒結束之前不能離開江家。”
反胃的不適感即將湧入唇邊,江舒狠狠擰眉,深吸口氣壓住火氣,“回去就行?”
“你要想再配合我乾點彆的事我也沒意見。”祝洄打開抽屜找創口貼,剛剛那道口子劃得不淺,紙都浸紅了。她翻了一會沒找到,一扭頭看到桌上的山茶花,心思動了動。
江舒看著她的動作,半晌,“你不要下廚。”
“少自作多情。”祝洄翻了個白眼,起身扯下一片花瓣包裹住受傷的手指,涼涼冰冰的,還真不疼了。她直言不諱道,“你這輩子隻能吃到一次我親手做的東西。”
江舒:他還要覺得榮幸是嗎?
不能和她過多交談,容易心氣不穩。江舒抬手撚眉,冷靜下來,“還有三件事。”
“不急,到時間我會跟你說。”祝洄瞟了眼牆頭的鐘表,“你先去上課吧。”
江舒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鐘表,起身,拿走被女生扔在桌上的小刀,合上,又冷麵威脅,“你最好說到做到。”
祝洄笑了笑,這小子狠話放個沒停,實際上,一直在步步退讓。她難得說一次真心話,還舉起傷手發誓:“我保證,這次不騙你。”
江舒抿唇不語。
真難吃。
真能禍害人。
“我信你最後一次。”
他轉身的背影無比傲氣。
祝洄看著他離開,半晌,收回視線打量桌上的山茶花,白色能讓人平靜,但也能讓人絕望。她又扯下一片花瓣,無奈地笑了笑,嘴硬心軟的少年。
久久未出聲的小蝶飛到花瓣上,慌張稚嫩的聲音裡還透著絲後怕,“這樣也行啊,我以為差點就要悲劇了,哪有人縱容彆人對自己乾壞事的啊。”
祝洄想,因為他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可能是江铖的重視,江铖的感受。但江铖,並不怎麼重視他,所以他用孤傲偽裝自己什麼都不在乎。
小蝶不明白:“他真的都會配合嗎?”
祝洄收起飯碗放進保溫盒裡,“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管他配不配合,剩下的事我都是要做的。”
“也是。”小蝴蝶飛來飛去,翅膀煽得密集,“但是我有點看不懂,你為什麼要把壞事做得這麼磊落。你是反派啊,得藏著掖著,不讓他看破。”
一隻單純的小蝴蝶來教她當反派,祝洄覺得好笑,開口逗她,“那你現在看破了嗎?”
小蝶:“......”
她就是看不懂才問的啊。
“放心,讓他知道我是壞人不違規,我沒說具體的事情,也不算劇透。過程不重要,目的達成了就行,你看,黑暗料理都吃完了。”
話是這麼說,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不是她想象中的壞人。小蝶輕聲嘀咕,“搞不懂你。”
“能被你捉摸透,這反派就該讓你來當了。”祝洄盯著慢慢痊愈的傷口,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深,“今天教你一招,與虎謀皮。”
“不要試圖慫恿我與你同流合汙,小蝶才不當壞人。”
“......”
另一邊,江舒回到教室。
明明事情走向自己想要的方向,他卻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平靜和開心。不過江舒本身就極少體會到開心,所以當那種說不清的厭煩情緒始終縈繞心頭時,他沒覺得和往常不同,這是他的常態。
他將小刀塞進校服兜裡。
同桌看到人回來,放下作業,仔細打量江舒的臉色,“舒哥我刀呢?”
江舒麵色如常,“見血了。”
同桌麵色驟變,一時驚呼沒壓住聲音,“你真的傷了她啊?”
“什麼什麼,江舒又打人了?”
“一邊去,瞎湊什麼熱鬨。”
“切。”
同桌打發完八卦的同學,壓低聲音,“不是,你糊塗啊,你不想想,普通人能來我們班實習嗎?祝老師膽子還那麼大,上來就拿你和隨少開刀,背後肯定有人撐腰。你都不知道她的底細,你就動手......”
什麼底細。
就是一奸細。
若是往常,江舒根本不屑於解釋這種小事,但不知為何,這次沒控製住心底不斷升起的厭煩,他沒好氣道,“關我什麼事,她自己動的手!”
“完了,完了,我刀不乾淨了。”
“還你一把便是。”
“這不是刀的事,這是命案。”
“沒死!”
“傷得嚴重嗎?”
“你多問兩句,傷口就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