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還要她怎樣?
祝洄剛平靜下來的心臟又泛起一絲無法控製的浮躁,她不想去掀開那層隱隱可見的迷霧,也不想跟江潯在這裡一次又一次的無效溝通。她直起身,看向男人的眼底沒了耐心,“你就說能不能吧?”
江潯靜靜望著她,平靜而肯定:“不是這樣。”
“意思是不能咯。”祝洄懶得留在這裡繼續跟他浪費口舌,她果斷轉身往衣帽間走去,甩下一句憤憤不平的暴躁,“做不到你讓我試個der。”
江潯:“......”
明明女生態度不好,話裡話外肉眼可見的嫌棄,江潯卻兀自笑了起來,隱隱攀比的得意從祝洄身後傳來,“你花心思糊弄他卻不肯敷衍我,是不是說明,我在你心裡,比他重要。”
啥?
祝洄差點一個趔趄絆倒自己,她堪堪站穩身體後,回頭震驚地看向江潯,這就是神仙的理解能力嗎?
驚呆了老鐵啊。
江潯總是能以他出其不意的冷幽默讓祝洄原地無語,她默了好一會,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解釋清楚。“有沒有可能是你誤會了,其實真相是我願意花時間哄他開心,但就是不想浪費時間敷衍你?”
江潯:“......”
這話已經很不客氣了。
江潯手指輕輕敲著座椅邊緣,鎮定自若的麵上看不出半分惱意。他就像是遺忘了憤怒的傀儡,隻會扯動唇瓣,笑意清清涼涼的,“可是沒有辦法,你在我的執念裡,無論你喜歡誰,最後都會順應我。”
男人理所當然又自信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說不出的偏執,祝洄不自覺打了個顫,腳底被她刻意忽視的寒涼又一次侵入心臟的循環裡,她忽然覺得渾身發涼。
女生沉默裡的惶恐讓江潯覺得刺目,她不怕惡劣戾氣重的江舒,她怕他,她以前就怕他。她的恐懼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劃開了一道裂縫,麵具裂開後,江潯反而坦然了。
他依舊笑著,“十九,我很喜歡你。”
祝洄聽在耳朵裡卻更加頭皮發麻了,下意識想逃,腳下卻仿佛生出了釘子,把她狠狠釘在原地。他那麼平靜地說著喜歡她,就好像是在說,他很喜歡一樣玩具,如果得不到就乾脆毀了,反正玩具可以再造。
這個念頭一出,祝洄精神莫名恍惚了一瞬。隨後,她想到什麼,眸光微凝,逼迫自己鎮定下來。她不再往外走,而是走到江潯麵前坐下。在男人又恢複溫柔的眼神裡,她不偏不躲,平視著他,“你想要什麼?”
江潯宛如孩子般笑得純真:“你的真心。”
真心嗎?
可他笑起來就極具欺騙性。
祝洄早就知道的。
她斂了斂眉,低頭把玩手指,他曾幫過她,她是該還他的。祝洄勾了勾唇瓣,學著他的笑,學著他的溫柔,狀若天真地眨眼,“大佬,把心給你後,我的靈魂還能回去嗎?”
江潯說:“能。”
祝洄又問:“不用刷滿功德也能回去?”
江潯輕聲應道:“嗯。”
祝洄笑了,她本就是偏及豔麗的容顏,這一笑,倒是奪目生輝,給江潯看恍惚了神。怔愣間,任由女生拿起他的手,放在她心臟的位置,那裡溫熱,柔軟,而脆弱。
偏偏女生說出口的話冰涼,剛硬,在脆弱的身軀裡迸發出玉碎瓦全的堅韌。她說:“你掏吧。”
她這般破罐子破摔,江潯心底一時不知作何感想。他默默收回手,溫柔的語氣說著霸道的言辭:“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的給我。”
“我是心甘情願的,但自己掏太疼了,你掏吧。”祝洄無所謂地聳肩,嗓音又平靜又癲,“這輩子活得太缺德了,這個報應是我應得的。你掏吧,記得把我的屍體送回去,十九年後我又是一條好漢。”
江潯:“......”
她這樣無所謂,江潯反而沒有辦法了。因為他並不想殺她,他有一瞬間的束手無策,這般輕微的無力感令他鬆了口,“算了,我有的是時間,總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天。”
祝洄:“......”
她深吸口氣,儘量壓下心裡的躁動,“大佬,求你,給我個痛快,我說了我心甘情願的。”
江潯平靜道:“不是這樣。”
“......”
對話仿佛又陷入了循環。
祝洄沉默了。
累了。
毀滅吧。
愛咋滴咋滴。
誰要死誰死,關她毛事。
她不過是個無情的任務打卡機器,拿著幾百的薪資乾著這麼折騰人的工作,還想要她付出真心熱愛老板,資本家都沒他們這麼會剝削。
撂挑子了。
掀桌,都給她爬。
祝洄往床上一倒,翻身拱進被子裡,戾氣無處發泄的她第一個爬了起來。害,沒辦法,實力差距懸殊,打不過,趕不走,她隻能偷偷在心裡掀桌了。
無視他,無視他。
隔著一層棉被,外麵響起的聲音淺淺淡淡的,似有若無的威脅。“就算等不到也沒關係,若十九一直執拗不悟,本座便親自抹去你的記憶。”
啥?刪除她的記憶?
祝洄承認她破防了。
她猛地掀開被子,望向男人的目光一言難儘。她意識到什麼,思緒飄忽不定,久久才發聲:“大佬,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吧。”
“嗯。”江潯目光坦然,回應女生的嗓音裡帶著清涼的柔意,“所以十九你要乖乖聽話。”
麻了。
祝洄真的麻了。
從頭麻到腳。
她定定看著江潯,他不裝了,第一次坦然的在她麵前露出他不同往常清風霽月的一麵,陰暗、偏執、還有一點摸不透的殘忍。他和江舒雖在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