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童仆挑了挑眉,笑了一聲。
給你臉了?
一個劍客,說話也這麼囂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劍仙降世呢?
他也不是個好說話的性子,正要開口反擊,就聽有人道:“既然貴客造訪,自然歡迎之至。營地大門當為客人打開,請進。”
這個聲音是在幾人耳邊同時響起,就像有人麵對麵說話一樣清晰,但周遭沒有人,說話的人正在營地裡等候,隻有聲音傳了過來。
這種傳音能力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其實實力高深一些的俠客也能做到,但要看聽眾是誰。對方越是實力高強、越是心存防備,越不可能順利傳音。
尤其是劍客,靈感高,精神力強,都會把自己全方位保護起來,豈肯隨便接受什麼傳音?劍的能力千變萬化,萬一憑著聲音中招了呢?
能夠無視所有防護,直接在耳邊響起聲音,要麼就是特殊的能力,要麼……就是實力比對方更強一截!
灰發女子一下子沉默下來,現在壓力給到了她。
營地敢讓她進來,她敢進去嗎?
遠處營地的火光,仿佛黑暗叢林中野獸的眼睛,靠近了,迎接她的可能就是捕獵者的血盆大口。
她沉默了片刻,笑道:“既然邀請我,我就不客氣了。二位,請帶路吧。”
她這樣鎮定,那俊童仆倒高看她一眼,道:“跟我來。”
三人進了營地,篝火還在燒個不停。一個男童正在往裡麵添柴,看到有人進來毫無反應。
倒是那灰發女子多看了男童幾眼。
三人直接進了最裡麵那最豪華的大帳篷。
一進帳篷,眼前一亮,帳篷中燈火通明,四壁點著數十支無煙蜜炬,頂上另懸著造型華麗的術器水晶燈。
那水晶燈晶瑩璀璨,是市麵上買不到的精品先不提,就那燭火明亮、久燒無煙還有澹澹香氣的蠟炬,市麵上就要數十兩一根。
一根蠟燭,就足以讓尋常百姓一家人衣食無憂的過一年!
但那蠟燭的香氣幾乎無法聞到,因為帳篷中另有香爐,焚燒著由龍涎、沉水、麝香等價比千金的香料調出來的奇香。地下的地毯用胡地特有的羊毛編織,和周遭絲滑垂墜的江州絲綢風格迥異,但相處居然頗為和諧。就像旁邊那用最堅硬的檀木所打造的家具配上最柔軟的紫貂皮毛墊子也很和諧一樣。
帳篷之中,所鋪、所掛、所擺、所設,皆世上罕見之物,用奢華亦不足以形容,就好像仙境一樣的世界。
在這片方寸仙境當中,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穿著舒適輕薄的袍子半躺在一張軟榻上,一個美貌女子正給他捶腿。
另一邊,一個白發人正側坐在太師椅上,打量著灰發女子。
灰發女子一眼看見那一頭白發,目光霍得一跳,但緊接著又看清了臉,眼中的光消失了,仿佛剛剛隻是一堆死灰險些複燃罷了。
最多,隻剩下了警惕:這個人,很強!
當然,在最上麵那個少爺也很強,她也看不透,然而都是看不透,她還是覺得是那白發人更強些。這是劍客的直覺。
不過……白發等於強者,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嗎?
灰發女子緩緩道:“小女子遲明鏡,見過兩位前輩。”
從相貌來看,不說那白發人,即使那少爺也比她大上十歲,叫一聲前輩也很正常。
那少爺點了點頭,算是敷衍的致意,道:“你還真的姓遲?你把那姓鮑的胖子殺了,又來找我們,是殺上了癮,停不下來了嗎?”
灰發女子遲明鏡毫不介意,道:“我非嗜殺之人,本來也沒想殺他,原本不過搭個順風車罷了。但不想他竟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又是卑劣的畜生,殺之也不為過。”
她倒是直言不諱,那少爺道:“那你來找我們是什麼意思?又要搭順風車?你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可不像是搭車的人,倒像是劫車的響馬。”
遲明鏡道:“我正是來搭車的。閣下也是去罔兩山參加深影會的吧?我直說了吧,我想要加入你們,同去罔兩山。”
那少爺哈哈一笑,道:“你加入?你憑什麼加入啊?我們的隊伍是你想加入就加入的嗎?你可是有前科的人,鮑人伍的隊伍都給你殺乾淨了,誰知你不會故技重施?你說是為了私仇,焉知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說不定你是討厭奴隸販子?要這麼說,我們也是啊,說不定也是你眼中釘,肉中刺。讓你加入,無異於引狼入室。”
遲明鏡道:“引狼入室?區區小女子在你們眼中也是狼嗎?在座的至少有兩個能殺我,其他人也沒一個弱者。或許外麵還有更多的強人。以我的實力進了這座營地,應該反而是我羊入虎口吧?”
她又掃了一眼在場的幾個人,在那捶腿的美貌女子身上掃過,道:“再說討厭,即使我真的仇恨奴隸販子,那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呢?你們又不是人販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