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完結(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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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典禮結束以後江沅又被記者圍住了。記者們不了解江沅,一個一個問題拋來,江沅簡直有些暈了。

江沅成了中國影史最年輕的“三大”影帝,而且還極漂亮,想更加了解江沅的觀眾們烏央烏央,江沅真的不大習慣。

就,走紅了嗎?

等記者們全部離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天空竟然飄起雪來,紛紛揚揚,如煙似霧。

江沅打了一輛的士,偷偷跑到ema X的附近——一年以前《櫃》劇組曾度過多日的地方。他告訴了薑導等人,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沈度正在酒店門口靜靜等著江沅回來。

“沈度,“江沅跑過去,說,“咱們沿街走一走吧? ”

沈度則是輕輕頷首:“我去前台拿把傘。”

酒店後頭正好是條長長深深的街道。兩邊都是歐式建築,這條小路則偏僻、安靜,許多人家外樓梯上擺著一盆一盆的花兒。

他們一路走、一路聊,偶爾,他們兩個停下腳步,在高高的建築下,在窄窄的小巷裡,相對而站,用傘遮著,輕輕柔柔、一觸即分地吻一下對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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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已是淩晨一點半鐘左右了。

江沅、沈度洗過了澡,躺在床上、抱在一起。電影節的銀熊獎被靜靜立在床頭櫃上。

“沈度,”江沅笑,“你竟訂到了同一間房!。”

“嗯,”沈度回答,“這家酒店最早可以提前三月預訂房間。今天的房剛一起訂,我立即就打電話來了。”

“有心了,”江沅說,“一年前的今天……剛剛好是咱們倆的《櫃》拿到了Teddy的那天。”

“對。”沈度說,“一年前的明天,我們前往巴伐利亞。一年前的後天,我們兩個……在一起。我租到了同一輛車,我們可以故地重遊,過一周年。”

“當然。”江沅說,“不過我剛查了旅遊信息,新天鵝堡是不開放的。”

“那就隻在橋上看看。”

“嗯……沈度,”江沅突然翻過身,摸了摸床頭櫃上正立著的銀熊獎杯,說,“其實,我在拍攝《沒人願意跟我玩兒》時,一直在想……”

“什麼?”

江沅繼續說:“想, 我上輩子是腦出血,死了,重生了,一切就此柳暗花明。可是,我如果跟‘秋生’一樣,還活著,隻有眼珠還可以動,是怎樣一 副樣子?想想真是不寒而栗。我的爸爸不會管,我的媽媽……她肯定是非常憤怒的,我的朋友……也許也與何秋生的朋友一樣,逐一離開,到最後,我也變成那個狀態,就是,沒人願意跟我玩兒。可能因為感同身受我才能把秋生演好,才能拿這個銀熊。”

“你有我。”沈度打斷江沅的話。

江沅於是又轉回來,靜靜望著沈度。

“你有我,沅沅。”沈度摩挲江沅的臉,“當時,在等待命運宣判的十分鐘裡,我設想過這種情形。我想,如果沅沅不能動了,我就每天守著、陪著。我為你念書、念新聞,給你播電影、播電視,我給你講外麵發生的一切事,還有我經曆的切事,我帶你去散步、曬太陽……總之,我儘我的一切努力讓你過都好一點兒。”

“沈度……”這聽起來十分偏執,可江沅家竟然並未害怕。

“可是,”沈度睫毛輕顫了顫,“你卻還是永永遠遠離開我了。我隻好想,比起不健康,這可能對你是最好的。”

“沈度……”江沅坐上沈度的腰,一下一下吻對方的唇,“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啊?”

不久,兩人糾纏到了一起。

這個晚上,江沅隻覺得,仿佛是有根火柱,燒光了他的身體,也燒儘了他的理智。他的眼淚泄洪似的,還有他的……,他的……,他的……。

到最後一次,沈度一直不順著他。

見江沅實在受不了了,才挑出一個長音兒來:“叫句我想聽的?”

江沅有些懵,試探著問:”哥、哥哥?”

沈度完全停了,說:“不是。”

江沅又問:“爸、爸爸?”

“不是。”沈度簡直有些無奈了,兩根長指掐著江沅的尖下頜托了托,“叫老公。我,”江沅也不害羞,他眼尾紅著, 左右扭扭,叫,“老公~”

而後就是一聲尖叫。

…………

折騰完是淩晨五點了。

被抱著洗過澡後,江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提到《沒人願意跟我玩兒》時順帶著提到了那場事故,夢裡,江沅竟然回到了那紛亂、嘈雜的現場。

整個大腦一片空白,然而很快就好似有千萬根針在紮他,又好似有千萬隻蜜蜂正在叮咬他,而後腦子沉沉,意識迷糊,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他的周圍人聲淒厲,有金屬般的陡峭回聲。

天地間是一片黑暗、一片混沌。

而後,因為現場過於駭人,王導清空了他周圍。緊接著是救護車來。王導、張製急匆匆地都跑去指揮救護車,隻叫沈度看著自己。

幾分鐘後,他感覺到了一個顫抖的、深沉的吻。

隻是這回,江沅不再恐懼了。他隻想睜開眼睛,安撫那個人,也愛那個人。

夢裡,這個親吻落下來後,一切黑暗驟然消散,一切傷口也驀地消失了。

從此天地一片大亮。

驕陽似火,烈日中天。

(《遠離病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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