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德川帶著請教練組收集的資料,敲響了幸村病房的門。
已經從毛利那裡聽到了德川入院原由的幸村,看到了對方帶來的海外網球青年賽視頻,也選擇不做細究,自然地接受了“兩個人”的好意。
有時候,窗邊細數行雲的幸村,會讓德川覺得陌生,讓他感覺到一種不安的情緒突兀出現在這個年輕到陌生的身影周遭。
也有時候,德川會覺得那都是錯覺,尤其每當屏幕上一場比賽完結後,幸村的視線轉移到自己的臉上的時候——那是一雙興致盎然、生機飽滿的眼睛。
他們總是約在夕陽西沉的傍晚,因為幸村說,他獨獨不想一個人在病床上,或者天台上,看著天慢慢變黑。
“在黃昏轉入黑夜的那一小會兒,有一種廣大的、消沉的力量。”幸村這樣概括,“在那個時刻,我覺得,事物的意義在飄散,人也一樣,在黃昏和夜晚的縫隙中消融,再難回到真實的人世間。”
他們的交談不少,卻經常顯得十分安靜和謹慎,
經常,而非總是。
這就要說起德川的第二個意料之外,它叫種島修二。
話起前段,德川入院後,來的最勤的不是一心續寫使命賡續劇本的奏多、不是假公濟私順看小部長順路來看他的毛利,而是種島修二。
比賽隔天,某位得知比賽結果又連夜看了錄像的黑皮選手帶著一對雙胞胎兄弟前來,說是為了完成平等院外出自我集訓前給那對雙胞胎的囑托——把NO.1的徽章帶給了自己。
在一頓操作氣走了陸奧兄弟之後,種島以京都的表達風格,點評了平等院和德川在一場雙方都沒有儘全力的比賽中,完成了徽章的讓渡的無恥行徑。
本來以為就此作罷,但是那之後一周時間,種島幾乎隔一天就會來報道。
德川能感受到對方強烈的觀察和探究欲,但卻始終態度冷淡。
誠然,德川曾一度對於玩世不恭的種島敬謝不敏,所以哪怕和奏多走的相對近一些,也未能和作為奏多同窗好友的種島有多餘的交集。
但是,他無力地發現,種島和幸村,依舊聊得來。
之所以說“依舊”,是因為曾經同幸村成為同賽區的職業選手後,德川就意外發現幸村和已經成為職業模特的種島走動很多。
對此現象,幸村笑著表示:“我們對待勝利的態度,乃至看待事物的風格都比較相近,這是建立了良好溝通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