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月看著他,揚了揚手裡的房契,再次強調,“麻煩把人撤乾淨就行,裡麵的東西,哪怕一針一線一塵土,如今都是我的了喲,回頭,我會對賬本,若有出入,我可隻找你,可聽懂了?”
“是。”來福唇角抽搐著應了,出去時還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大小姐,雖不是老爺親生,多年相處潛移默化下也不容小覷了呢。
秦遠笙對於立契書之舉倒是也讚同,畢竟他可是要出黃金萬兩,如若樊星月拿了錢反悔,他不得虧死,有個約束對大家都好。
“你看看,一式兩份,沒問題就簽字畫押吧。”
樊星月拿起被他輕慢扔在桌上的紙,認真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忍不住蹙眉,把契書揉吧揉吧扔向秦遠笙身上,嘲弄道,“秦秀才這十幾年的學堂是白上了嗎?我說了,實事求是,你寫得是什麼鬼,糊弄誰呢?需不需要我去文淵學院找齊院長來幫你寫啊。”
秦遠笙可是齊院長的親傳弟子。
“你!”秦遠笙緊握拳頭,氣紅了臉,人都有私心,他寫得契書字裡行間自然會偏向自己有利一方。
他以為她學問一般,沒想到會被她明晃晃指出來,還被挖苦,失算了。
“哼。”雖然很不爽,他還是拿起筆重新寫了一份。
樊星月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裡給他豎了個小拇指。
又添添改改兩遍,樊星月才滿意,簽字畫押,收下契書揣進了自己懷裡。
“你不給我一份嗎?”秦遠笙微訝,他可是寫了好幾遍的,一式兩份,不該給他一份嗎?
樊星月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再提醒一句,我隻收黃金白銀,銀票不要。”
她既然知道之後會有大災難,自然要為以後做準備。
亂世黃金最保值,尤其在古代,銀票這玩意,價值都是掌控在上位者手中。
尤其亂世,銀票很可能等同於廢紙。
秦遠笙懊惱蹙眉,他真是被這女人挑刺挑昏頭了。
不過……
“為什麼?銀票攜帶存放多方便啊。”秦遠笙不理解就問了出來,又保證,“你放心,我給你的銀票肯定是全國通用票號。”
樊星月隻簡單三個字,“我喜歡。”
“你,哼。”秦遠笙感覺今天在樊星月手裡吃的癟比過去十來年加起來還多。
樊星月小勝一局,手肘撐在桌上,手指漫不經心纏繞著垂下的發絲,翹著二郎腿嘚瑟,心中暗暗得意,“哼,小樣,跟老娘鬥,你還嫩著呢。”
……
“月月,讓阿娘給你清理一下傷口吧。”
樊老娘程茹娘不知從哪裡尋來了乾淨的清水臉巾,略顯局促地端著臉盆站到了樊星月跟前,麵露忐忑看著她。
再看樊屠戶樊木鬆,緊緊跟在自家媳婦身後緊張地搓著手,見她目光掃來,立馬揚起傻笑。